手。笑笑,也不说话,转身退去。
屋子里没人说话,只有对面那文士悠长的呼吸声。而那个矮子,从头到尾却没有听到他换一口气。这家伙的功力深厚得让梁云龙头皮发麻。
白衣人面色恬淡,手中地笔不停写着,口中突然吟道:“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微微风簇狼,散做满河星。”他长吸一口气。丢掉手中笔。转头笑道:“莫清。听话你们寺庙也教和尚读书识字的,你说。这诗好在什么地方?”
矮子依旧拿雪亮的目光盯着梁云龙,回道:“我自然是识字的,不过,我是北方人,没看过渔火,体会不出这首诗地妙处。”
白衣人笑着摇摇头“不写了,最近事多,笔头不灵,字也没以前好。”
做为一个军人,梁云龙最高做过队正,到后来甚至成为十万人的头领,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跋扈将军左良玉,文雅风流的洪承酬、慷慨激烈地卢象升。虽各不相同,但一个个都是威严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独眼前这人看起来冲淡平和,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大气。这样的气质不是寻常人所具有的。
龙已经可以肯定眼前这人地身份,立即跪倒在地“参见高原将军,死罪死罪。”他也曾经同高原交过一次手,当时兵荒马乱,只一个瞬间就被人家斩落马下。又被关了这半个月,高原的模样已经记不清楚,加上现在的高原一身文士装扮,刚才一进来,居然没将他认出。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疑惑,这人明明就是个文人,同传说中杀人如麻地高蛮怎么也扯不到一起。难道那些传说都是假地吗?
屋子里安静下来,莫清终于换气,悠长地呼吸声长长而来,绵延不绝。
“哦,你居然认出我来,也算有些眼力。”高原有些惊讶“梁云龙,听说你是江南人氏,刚才这诗你听得懂吗?”
“能听懂,小人就是在船上和水里长大的。”
“恩。”高原点点头,并不让梁云龙起身,沉声道:“听人说你在辽东时是炮手,炮打得好,这可是真地。”
“回高将军,是真的。小人也算是当了十来年的兵,也算有些军功,这才做了一个队正,手下管着一门红衣大炮和十几个弟兄。”
“对了,你后来怎么脱离部队跑上山去做山贼的?”
梁云龙忙道:“还不是犯了左大帅的军规,要被人杀头,这才逃了出去。”
“说说,所犯何事。”高原的话倒也简单。
梁云龙:“还不是为闹饷,当了一年多兵,不但军饷一钱没拿,连饭都吃不饱。弟兄们都饿得受不了啦,加上水源被闯军截断,更是打熬不过。可上面的军官还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我一时不忿,抢了他娘的。被大帅抓住,吊了两天,说是要杀头祭旗。幸亏有贴心弟兄相救,这才逃上山去,做了山贼。”
“恩,原来是这样啊。”高原点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外面的卫兵端了一盆午饭进来“将军,你现在用饭吗?”
“好的,正饿着呢。”高原指了指梁云龙“也给他盛一碗。”
“将军!”卫兵愤怒地看了梁云龙一眼。
“我说了,给他一碗,再给他一个凳子。”
卫兵气愤地将一碗饭塞到梁云龙手里,梁云龙接过碗一看,里面是一堆大杂烩。有麦子,有豆子,有野菜,还有少量的树皮和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