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贼　（七　下）

第二卷 功名误 第一章　大贼　（七　下）

你以后准备去哪？”趁大伙都忙着扎草人的时候，刘弘基凑到李旭shen边，低声问。

“去哪？”李旭茫然地放下了手上的蒿草。与徐大yan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曾经建议二人混入商队去江南，游山玩水顺带逃避兵役。如今跟徐大yan走散了，去江南的安排只好先放一放。而返回易县老家显然也不是个好选择，县太老爷万一追究起逃避兵役之罪来，自己一场牢狱之灾在所难免。而自己又不像刘弘基，有一群朋友在官场中活动。自己chushen于李家的旁支，官府中无亲无故。即便提了金子去打点，这份礼wu也不知dao该给谁送。

也许最好的选择是当ma贼，天不收地不guan。这个念tou只是在心中一转，李旭自己都连连摇tou。李家家世清白，想当ma贼，甭说别人，父亲第一个要杀了自己。

可还有其他的路好走么？他苦笑着想。从chusai到现在，所有的路都是被人bi1着或追着一步步走下来的，从来没人问过他己想干什么，今后有什么打算。现在到了自己可以选择的时候，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彻底迷失了方向。

刘弘基将李旭的表情一丝不落地看在了yan里，笑了笑，附在李旭耳边说dao：“我有个世jiao长者在怀远镇替大军督粮，你若无chu1容shen，不如跟我去投他。这位世伯有些办法，可洗清咱们shen上逃兵的罪名！”

“真可以么？”李旭欣然惊问。自打从潘占yang口中得知逃避兵役者都被官府视为盗贼的消息，他就一直很为自己的shen份尴尬。刘弘基的话无异于在他tou上开了一扇窗，让他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了人生的一丝光亮。

“可没亲没故的，人家凭什么为我chutou？”心中的自卑gan很快又让李旭自己否决了这份希望。刘弘基是世家子弟，家dao虽然败落了，父辈留下的人脉还在。而自己…。他苦笑着，将手中的蒿草重重拧成几截。

“有机会咱们再说！”刘弘基拍了拍李旭的后背，起shen向远chu1走去。河对岸已经传来了战ma的嘶鸣声，他需要抓jin时间去隐蔽自己的属下。

李旭摇摇tou，把心思又放回了草丛中。有些差距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手中的草，有些生来就是蒿子，有些却是稗。

“但人不是牲口，不需要名血名zhong！”虎贲将军罗艺的话猛然又在他耳边响起。他抬yan望去，shen边野草或高或低，颜seshen浅不同，但每一株touding上都是同一片蓝天。

“旭子好手艺，以前zuo过农活？”不知dao什么时候，张亮偷偷摸了过来，问dao。

“在家时学过一点，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李旭摇摇tou，谦虚地回答。他扎草人的动作很利落，别人一个没完成，他已经zuo好了仨，并且每个扶起来都能在草丛中立而不倒，像极了真人隐藏在此chu1。

“回中原后你去哪，回老家么？”张亮笑了笑，居然又问chu了一个刘弘基刚刚问过的问题。

“回不去！我逃兵役chu来的！”李旭摇tou，满脸苦涩。如果不是该死的兵役，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去京城参加明经试。当年在论语上自己可没少下功夫，几乎哪一句chu自那一篇，哪一列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你听我说啊，我们东家手yan通天，定能让官府免了你的兵役！怎么样，到了中原后跟我去见东家？”张亮轻轻地搔了搔李旭脑门上的tou发，低声劝告。

“啊－呃！”李旭不由自主发chu了一声低呼。看看转过tou来的同拌，他不好意思地将tou垂了下去。

在这伙新同伴中，张亮的背景最为诡秘。刘弘基是为了逃避兵役才遁入草原的，吴黑闼是张亮在雁门关雇佣的刀客。niu进达是个兽医兼ma贩子，刘季真是ma贼团伙“一阵风”老掌柜刘龙儿的长子，大盗世家。所有人的shen份都与他们的自我介绍相符，唯一令人奇怪的就是这个张亮。他自称为ma贩子，却jing1通武艺。非但心思缜密，举止进退有度，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东家。而这次一阵风chu手捋阿史那却禺的虎须，据说也是受了那个东家的委托。

那个神秘的东家到底想干什么？李旭越猜越gan到好奇。有dao是进门容易chu门难，一旦那个东家是个坐地分赃的qiang盗tou，自己跟着张亮去岂不是入了贼窝了么？

“难dao兄弟想留在ma贼窝中，跟着刘寨主混？”张亮见李旭半晌不回答，有些急切地追问。“这zhong掉脑袋的事情不得以zuo一次无什么大碍，若是一生困于此，可就愧对自家祖先了！”

“其实，刘大哥他们人ting好的。他们都不是坏人，真正坏人是bi1得他们不得不zuoma贼的家伙！”李旭四下看了看，小声回答。

“成王败寇，哪有什么善恶之分，可他们都不是成大事的主儿。兄弟你一shen本事，何不ma上取些功名。沦落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