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李旭没想到父亲中会说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不由得楞了一下。很快，他便明白了老父亲的苦衷，，低声回应：“我知，我尽量保护自己！”

，李家现在的兴旺繁荣都是儿在外面用命换回来的，现在，他比两年多以前更怕失去这个儿。但是，他终于忍住了这些见不得人的私心，喃喃地补充了半句：“你放心，爹知，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

“钱如果不够用，就把我带回的那些东西卖几件！”李旭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笑着向父亲建议。

忽然，记忆中的草原变成了失火的河，有人在河对岸大声地喊“逃，向北逃，仲，向北逃――”

“你大了！”李懋瞪大双看着儿。

注1：武厉逻，位于辽河大拐弯，今辽宁法库县有其遗址。隋炀帝攻辽东不下，为了保存颜面，将此城改名为辽东。

“还早着呢！”李旭冲着父亲一呲牙，难得开心地笑了一回。“再说，我现在只是个校尉，也算不上什么官儿…”

想到这，老李懋清了清嗓，低声说：“前年的时候，你送了信来，说要成亲。我和你娘都替你喜。后来你去了辽东，有些事情我们也没再问。想那苏啜的女儿也是好的，只是她为族长的女儿，很多事情未必由得了自己…。”

“那些玉石”老李懋微笑着轻轻摇“我和你娘商量过，那是你辛苦赚回来的，要给你留着老婆本儿！”

他笑着冲父亲，任自己的记忆骑着战一路向北。

“我跟你娘哪是那富贵命，劳碌了半辈，真的什么都让人家伺候了，反而要闹病来！”老李懋被儿幼稚的孝心所动，一边乐，一边说。“倒是你，现在好歹也是官府中人了，将来娶亲，肯定也不能寻一个乡间女。把这些玉，石留下来，好歹是个拿得手得聘礼！”

旭这孩生得福气，从生时就遇到了好年景。这一年年下来，骨长得结实，模样也齐整。当年读书时，就有很多家女儿盯着。如今又得了官衣，更是远近媒婆们努力的目标。前一段看孩心事重，李懋和妻也不愿拿这些事情来烦他，今天难得他又开心了些，不如把终大事给他说清楚。

“嗯！”李旭低声答应。睛望向母亲，看见母亲缓缓站起，默默地收拾起桌上散落的碗筷。母亲的脊背已经有些驮了，脚也不像原来那么利索。迟来的好日丝毫没有延缓她的衰老速度，绸缎的新衣，反而衬托得她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

“你这孩，咱老李家一共过几个校尉？前些日有媒婆上门送八字，都被你娘和我回了。我们两个想啊，等你这次从辽东回来，若是心情好，你可以依照你自己的心意选一个…。”随着儿脸上笑容，老李懋的话语也渐渐轻松。

“嗯！”李旭答应着，回过来，看见父亲鬓角上的华发。

“哪用得了这么多！”李旭忍不住笑父亲荒谬“那些玉、石是孝敬您和娘的，过些日，您卖掉几件，可以买个大一的宅，雇几个丫鬟伺候我娘。如果我娘愿意的话，也可以借些给宝生舅舅本钱！”

“晚辈们孝敬族里的香火钱，已经有了我那份儿。咱家不生意了，县里边赵二哥也好久不登门了！”老李懋顿了顿，把说过很多次的话再度重复了一遍。

李旭静静地听着，笑容慢慢涌上了角。人不能总活在回忆中，但回忆中的那缕温柔的忧伤，却如醇酒般令人难忘。

“别担心你母亲我们两个，我们两个都还结实！”李懋望着妻的背影，低声说。

“现在，那事情过去也快两年了！”老李懋瞧了一儿，继续说：“该放下的就得放下，人不能一辈活在回忆中。你娘我们两个不指望你娶个如似玉的小回来，只要她人好，将来能对你好，我们也就开心了！”

李旭想站起来帮忙，却被母亲轻轻地在了凳上。“你们爷两个难得说会儿话，我去收拾，有忠婶帮忙！”说罢，她端起碗筷走了去，一路悉悉嗦嗦的脚步声在李旭耳边回。

李旭静静听着父亲的话，他没想到看似老迈的父亲分析问题时的见解居然如此独到。当年那一场梦，在他心中已经成了永久的追忆。提起来，不再痛，不再懊悔，只是在淡淡的忧伤中夹杂着淡淡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