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归途 （三　上）

沙场之上，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凶残。右武侯的官兵们不愿对自己的大将军下狠手，大将军shen后的叛匪却不会给他们留情面。顷刻之间，在两军接chu2之chu1，官军右翼塌下了一大块。随后，军阵瓦解速度犹如雪崩，整个右武侯大军溃散。

“杀上去，杀上去！“右武侯将军赵孝才恼羞成怒，亲自提槊上前。李子雄离开右武侯已经三个多月了，而他这个将军却始终控制不了麾下士卒。今天的战斗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个人的前途已经完全毁了。朝廷不会容忍一个没有任何统率能力的废wu，军中那些盯着右武侯大将军位置的竞争者，也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几个右武侯的溃兵从他ma前逃过，被他用长槊刺死。一个督尉跑到他shen边，试图替麾下的弟兄们解释几句，或者他是好心，想给将军大人chu个主意。一切却都不重要了，没等他开口，赵孝才抬手一槊，将他的shenti挑上了半空。

“后退者以此为例！”赵孝才疯狂地叫嚷着，将督尉的尸ti甩chu丈余。下一个瞬间，他高高地拉起了战ma，用ma蹄踏翻了另外两个夺路逃命的胆小鬼。

右武侯地弟兄们绕开他，不顾一切地向后逃。一切为时已晚，如果在李子雄杀来前，赵孝才不是躲在队伍中央命令别人送死，而是像现在这样勇敢迎着李子雄冲上去。也许右武侯还不会崩溃得如此快。bu队崩溃后他才想起将军的责任，崩溃后的bu队却再不需要一个只会作威作福的将军。

又有一波luan兵冲来，被赵孝才和他的亲兵兜tou截住。亲兵们砍死了跑得最快的几名胆小鬼，鲜血让其他人记起了军人的荣誉。束手待毙是一zhong耻辱，所以他们举起兵qi，与督战的亲兵杀到了一chu1。

luan军们凭着人多势众的好chu1，很快清理了路上的障碍。看见赵孝才持槊大喊大叫，大伙索xing一不zuo，二不休，冲上将他从战ma上拉下来，又顺手一刀砍翻了右武侯的将旗。

将旗一倒，等于宣布右武侯全军覆没。溃兵刹那间汹涌如chao，不但冲垮了自己的阵列，而且还扯动了同属于右翼的右御卫兵ma。右御卫将军张瑾试图挽回局面，驱使本bu兵ma结阵自保“列阵，列阵。有冲阵者，杀！”他的亲兵挥舞着令旗，声嘶力竭地大叫。重甲兵、盾牌手和长槊手快速集结，彼此pei合着组成数只ju大的钢铁刺猬。可惜，他们先接chu2到的不是叛军，而是从右武侯溃下来的自己人。一些tui脚麻利的右武侯士卒侧转shen子，绕开冷森森的槊尖，从几只铁刺猬之间的feng隙逃了开去。更多的luan兵则站在铁刺猬前不知所措。在shen后敌军的压力下，他们哀求，推搡，用盾牌砸，用肩膀扛，试图在叛军追过来前找到一条逃命的通dao。

“杀！”面对威胁到本阵安全的luan兵，右御卫将军张瑾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截杀令。数百gen长槊从盾牌后刺chu，顷刻将luan军bi1退了丈许。一些人躲避不及，被长槊刺穿，命丧当场。血立刻烧红了所有人的yan睛，只犹豫了一息时间，右武侯的luan军就举起了手中的钢刀长槊，不是对着叛军，而是对着右御卫的袍泽。

右武侯的官兵训练程度一点儿不比右御卫的弟兄们差，shen上的铠甲和手中的兵qi也和右御卫弟兄们的一样jing1良。两支官军在叛军面前，自相残杀，铁刺猬登时四分五裂。李子雄看到便宜，立刻用羽箭向luan军中招呼。无论she1中的官兵属于右御卫还是右武侯，都会让局面越来越luan。转yan间，右御卫的防线也chu现了崩溃的迹象，官军右翼岌岌可危。

张瑾不得不命人chui响了求援的号角，请求中军对他进行支援。右武侯将军赵孝才的旗帜已经倒在luan军中了，他本人生死未卜。如果右御卫的将旗也被叛军砍倒，官军将失去整个右翼。

“呜――呜――呜呜！”号角声呜咽，一遍又一遍，仿佛鬼魂发chu的绝望哀鸣。中军方向却没有任何回应，战斗已经进入白热状态，数十万人在生死关tou所的发chu的呐喊，足以淹没其他一切声音。

数息之后，李子雄的帅旗bi1近了右翼he心。

“求援，向宇文将军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