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干城　（四　上）

在ma邑郡境内对始毕可汗进行截杀的是李世民和他麾下的飞虎军。十几天前，扮作ma贼袭击白登山下突厥bu落的也是他们。对于如何通过袭击突厥人的bu落来壮大自己，侯君集和长孙无忌可谓驾轻就熟。凭着去年在灵武训练chu来的这支骑兵，他们将白狼sai和云内之间的毫无防备的突厥bu落抢了个遍，大发横财。chu发时每人一骑，回到内长城附近时每人shen边至少有了三匹战ma。

机灵的侯君集将这支队伍隐藏在了夏屋山和桑干水之间的一个废弃的小村落里。周围的百姓在一个多月前早就被突厥人杀光了，所以侯君集gen本不必担心队伍的行踪被人发现。他遣斥候骑快ma联系了李世民，随即迎来了自家主将和jiao与飞虎军的最新任务。

打突厥人不用动员。虽然大伙都已经疲惫不堪，但一间间再没有人居住的茅草房早就灼痛了将士们的yan睛。ma邑郡和灵武郡两地百姓的生活习惯差不多，都是在汉家传统中rong有nong1郁的胡人痕迹。光从衣着打扮和眉yan长相上，你甚至很难区分他们到底是汉家儿郎还是胡人子弟。ma邑郡和灵武郡两地百姓最后的遭遇也差不多，他们的财wu全被南下的突厥人洗劫一空，来不及逃走的男女老幼几乎也被杀了个干净。只有一口口水井，还有村子中被焚毁的规模庞大祠堂、庙宇和店铺，证明着此地昔日的繁华与安宁。

愤怒的飞虎军趁着突厥人在河畔休息的时候发起了突然袭击，他们从树林里突然杀chu，炸雷一样轰向河畔。他们用横刀剁，用ma蹄踩，将那些来不及站起shen逃走的qiang盗们砍死，踏翻，像推垃圾一样推进冰冷的桑干河。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突厥狼骑猝不及防，既组织不起有效抵抗，又没有放手一博的力气。惊惶失措的他们只好选择逃命，很多人在慌luan中甚至忘记了从小练就的骑术，歪歪斜斜地爬上ma鞍，歪歪斜斜地逃走，然后歪歪斜斜地tiao下ma背，被从后背冲过的同伴踩成rou酱。

还有的突厥武士干脆放弃的战ma，他们徒步朝一切听起来没有号角声的方向跑。有的直接把tou送到了飞虎军的横刀前，有的则一不留神tiao进了河里。秋chao未落的桑干河水冰冷刺骨，ma背上长大的牧人十有八九不会游泳，在河面上只能扑腾几下，随后便被沉重的铠甲和战靴拉向了河底。

“为什么是我？”在被河水淹没口鼻子的那一瞬间，很多人都高高地向半空中探chu了双手。他们不甘心，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并不是杀人最多那一个，不该受到长生天的责罚。这一刻，他们却忘记了，在今夜之前，谁还在gan谢长生天赐给他们打家劫舍的机会！

侯君集看不懂突厥人的求救手势，实际上他也不在乎。以作为一个纯粹的武将，他更看重的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为了提高杀人的效率，他把麾下弟兄分成了两队，互相jiao替着以楔型阵列向河畔迫近。每次都与突厥狼骑接chu2，造成ju大的杀伤。然后快速脱离，把对手jiao给另一波同伴。

这zhonglun番打击的战术快速将恐怖效果扩散最大，已成惊弓之鸟的bu族武士们分不清四下里冲来了多少敌人。yan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或者被羽箭she1杀，或者被横刀砍倒，很多人魂飞天外。为了不成为下一lun打击的猎wu，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逃命。有坐骑可乘者不guan挡在前路上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一概用ma蹄向对方touding踏过去。而那些失去了战ma者，则向tiao过来的战ma伸chu了弯刀。

每一匹战mashen上都沾满了血，有ma主人的，也有抢夺者的。每一匹死mashen边几乎都倒着两到三ju尸ti，有的是死于侧翼飞来的冷箭，更多则是被自己人砍杀。在这个眉月初升的秋夜里，qiang盗们被心底的恐惧bi1得彻底疯狂了，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几乎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杀，杀，只要能举起刀来，将挡住去路的人砍死。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想要活着回到草原去，看到自己的毡包和毡包里的女人和孩子，就必须杀chu一条血路来。

血路两旁堆满尸ti。星光不算明亮，却能清楚地照见地面上的红，表面上仿佛带着一层妖异的火焰，沿着河滩gun向秋水。很快，临近岸边的河水也变成了暗红se，细细水波仿佛一团团冰冷的鬼火，无声无息地jiao替着gun向远方。

河水原本有声音，但在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