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动刀，还是不动刀的好。动起来，不知能否收得住！”李旭叹了气，再度将自家防线补牢。

“再等等，得饶人切饶人，又没有什么大仇，何必一定要见血！”李旭笑着应了一句，黑补在白旁，不屈不挠地将自己的缺再度补牢。

“都是朝廷兵，粮草落到他手里，总比落到山贼手里好。况且以咱们目前的实力，独自应付不了罗艺将军的虎贲铁骑！王须那里呢，你想好怎么安排他没有？”李旭先把赵铭的注意力引开，然后趁着对方想问题时，在右上角一个不起地方补了一粒黑。

二人嘴里说的话和棋盘毫不相。却你一句，我一句，喋喋不休。每句话结束，便有一落下，步步生死攸关。

“将军真是好耐！就不怕夜长梦多！”赵铭再度落，杀机立现。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将军何不痛快一儿。下完了这盘，咱们好重新再来过！”赵铭将一颗白打黑之间，看着便要让对方首尾不能相顾。

队伍的主人李旭却不像外界有心者那样张。此刻，他正惬意地坐在一棵千年古松下，与自己的行军长史赵铭手谈。边的山坡上喊杀声震天，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步卒列阵而战，刀来矛往，空气中却没有半血腥气。敌我双方都是汾军的士卒，他们正在各督尉、别将的率领下模拟一场攻防战。至于传说中漫天王麾下的凶神恶煞般喽啰兵，都未见一个。

握在手中的刀举起，然后又疲惫地放下。无数双睛盯着飞狐关，盯着那支躲在群山之间，神秘而大队伍。

山外的世情也正如这棋局，自从汾军离开博陵后，一些自觉受了委屈的豪门和官吏便蠢蠢动。指望朝廷撤换李旭的路显然行不通了，此人一到博陵，地方上匪患就立刻消失殆尽，光凭这一，估计朝廷就舍不得动这位能员。所以大伙只好另寻捷径，一方面派人与王须、魏刀儿两人联络，向对方提供汾军的最新军情。另一方面武装自己的家丁、仆，试图在关键时刻，命人假扮土匪在背后给李旭致命一击。

“难你还有另一个薛大将军帮忙不成？他可是要了你涿郡一年的收益！”赵铭不太理解李旭的打算，一边落，一边追问。

“铭下手够狠！”李旭笑着夸了对方一句，然后用补全自己刚刚被打破的缺，再度收缩防线。

他最近的行事也如棋风一样温吞，仿佛一直在等待，却从不肯让人明白他到底在等待什么？先是全盘封锁了五回岭，让外界得不到任何关于战况的消息，然后悄悄派人向北送了封信。

“提！”赵铭落，将几粒黑围死，拣下棋盘。场上局势愈发明显，白已经完全占优，黑如果没有奇招应对，肯定大败亏输。

事实上，自从六月以来，王须只和官军过一次手。在发

执黑的李旭已经很久没摸过这雅玩意，技艺明显有些生疏。中盘未过，劣势已现，完全靠着一韧劲在和对方苦苦纠缠。执白的赵铭没有半分容让的意思，步步，看着便要“屠龙”得手，就此锁定胜局。

“他舍不得麾下那儿实力，只肯接受招安，却不肯让咱们打散队伍。张督尉建议咱们再饿他些日，等了秋，山上能啃得东西被他啃光了，他就该清醒了！”赵铭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旭已经变招，沉了片刻，低声回答。

夏末，历山飞魏刀儿应邀率二十万喽啰南下，本以为能打汾军一个措手不及。谁料在桑畔被左御卫大将军薛世雄半渡而击，人折损过半。剩下的残兵败将全都逃到河东去了，连远在怀戎的老巢都被薛世雄一举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