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常见的官场礼节令人觉很舒服，李密笑着挥了挥手，一幅勇于纳谏的模样“君彦无须这些繁文缛节，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但说无妨！”

“密公教训的是！”被李密着几位同僚的面戳破了心事，房彦藻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心里哄哄的，说不地舒坦。樊脍、英布这些屠狗辈，无论怎么嚣张也爬不到萧何的上。只要李密顺利得了天下，他房彦藻岂不就是再世萧何？怒气一平，他的才思立刻有如泉涌，半香时间不到，一篇以李密私人份下达的军令已经写就。居然是文四骈六，气势磅礴。

上，王当仁还带闹事，令为众人奉酒的房彦藻下不来台。并且以此洋洋自得了好几天。

“那太便宜了姓李的！”没等李密回答，房彦藻竖起眉，大声叫。

自从前年被李旭下背，他的便一直未能医好。因此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吃过三斗酒。但这并不影响李密在边幕僚中的英雄形象，文人彼此之间看重的是智谋和才华，不会以外表取人，更不需要逞骨之。

那一战不但导致了以李密、他以及郑德韬、杨德方等外来名士为主的力量大受打击，而且让徐茂功、程知节等人的威望如日中天。如果不是去年李密用计杀了张须陀，至今山寨中任何决定还要看徐茂功的脸。

此仇，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这笔帐不得不算。当日瓦岗军战败，主要是兵练得不。如今瓦岗拥兵四十余万，即便不算徐茂功和程知节麾下的破阵营，即便其他诸营每十人中有一个战兵来计算，可与官军正面相敌的兵也能凑五万人。因此，从人数上，瓦岗豪杰本不怕区区四千博陵军。只要解决了迫在眉睫得军粮供给问题，重演一次大海寺之战不无可能。

“这封信言辞恳切，义理通达，王统领看了后，想必能受到密公推崇之意，谨慎待之！”祖君彦向李密拱了拱手，又向房彦藻投下歉意的一瞥，笑着回答。

“是！请密公恕君彦唐突！”祖君彦放下军书，正谏言：“密公叫王当仁严守不，自然是个妙计。姓李的解决不了后顾之忧，很难大步前往荥与裴仁基等汇合！但既然其麾下只有四千余人，密公何不让王伯当将军从济移师南下，与王当仁两个并力攻之？即便不能一举将李贼击溃，至少也能与其斗个旗鼓相当，令博陵军伤动骨！”

“让你检视一下有没有令人误解的意思，不是叫你和辉互相捧！”李密用手指敲了敲书案，疤痕纵横的脸上几分笑意。他很享受现在这天下英杰争相来投的日，像下的祖君彦，早就以一笔文章而名动天下。还有坐在不远埋首公文的柄元真、时得济，都是名门得英才。有这些人在旁帮助谋划策，李密才能觉到那挥斥方遒的洒脱。否则，终日与一群江湖豪杰称兄弟，快归快，给人的觉毕竟还像一伙山贼，而不是一方霸主。

“君彦有话就直说，房某又不是那听不得逆耳之言的狭隘小人！”房彦藻笑着耸了耸肩膀，回应。在他心中，祖君彦、柄元真以及一些刚刚投上山来的前大隋官员都属于同，在同面前，他的心会宽阔许多。而对于某些异类，反正彼此之间怎么看都不顺了，也没必要相互包容。

想到对方当日的嘴脸，房彦藻心里便觉得一阵厌恶，手腕的动作稍稍快了些，一些笔画看起来若惊鸿飘羽。

“李氏小儿，不知顺逆，妄动兵戈，徒逞血勇。此乃标草卖首之辈也，岂堪为将军之敌。密此刻无暇南顾，因此以腹心相托将军。望将军据险而守，使贼无隙可乘。待他日时机致，必破之如灵猫擒鼠…。”记室祖君彦捧起房彦藻写好的军书，一边读，一边轻轻“甚善，甚善，房兄大才，君彦不及也…。”

“辉好像心神不静？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傲岸了些！”李密在匆匆一瞥间便发觉了隐藏在字里行间的恼怒，蹒跚着绕过书案，拍了拍属下的肩膀，安。“当仁是个直，又没读过多少书，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况且咱们要取天下，便少不得这些樊脍、英布之。昔日祖若是光凭萧何与张良，又岂能建立起汉家数百年江山？”

“君彦，你给辉看看，别让人挑什么刺来！”李密看到房彦藻已经搁下笔，蹒跚着走回帅案后，笑着命令。

“但君彦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祖君彦又向李密施了一礼，以幕僚对待主公的姿态请示。

到那时，房彦藻要亲自拿着刀，将李贼的一条条割下来，给当日阵亡于运河畔的袍泽报仇。

他无法忘记当日的耻辱，即便李密不想报复，他房彦藻也无法将那屈辱的一页轻轻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