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越令婉儿难过啊。你没听刚才红拂小丫说么？他义兄是翱翔于天空中的苍鹰！”齐破凝亦叹息着摇“他不是咱们两个。咱们两个麾下就这万把人，几十里山。不得不就近找个有本事的人依靠。旭他大小也算一方诸侯，凭什么非要给李家效力？李家又有什么东西能收他归心。光用婉儿和他当年那些遗憾么？恐怕唐公愿意成，萁儿不介意跟妹两个共事一夫，婉儿自己也不愿意把自己当货卖！”

“还是红拂这样好，想嫁谁就嫁谁！”沉默了片刻，齐破凝低声慨。

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特别对于垄右李家这样的豪门而言，每一段婚姻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易。李渊当年明知婉儿对旭的心思，却依旧将她嫁给柴绍，恐怕主要不是为了信守两家的婚约。而后来他故意放任萁儿离家逃，也未必是想成全女儿的姻缘。作为一家之主，他要为整个家族的前途打算。不能被骨亲情羁绊，也容不得半犹豫。这选择看上去很无情，但几百年来那些世家大族就凭着这心布置下的网而得以生存，得以延续。并且今后还会继续以同样的手段支撑下去，绵延不尽。

他这样说并不是完全因为怀着某期待，而是于阅历。当年秦樱只是个小录事官，其家人还不准他娶贺若小过门。何况李靖曾经过一任郡丞，又是大将军韩擒虎的外甥？

“但愿咱们和他今后别在沙场上相遇！”半晌之后，脸苍白的齐破凝喃喃地说了一句。

“也未必，那个李靖十年都没找过他，谁知还会不会认帐？”王元通摇，不认可齐破凝的观。

“正因为人人都把他当作英才，他就越不可能选择红拂。老齐，你以为人人都是旭啊！”王元通叹了气，又。

这世间只有一个旭，即便了大将军，依旧保持着少年时代的敦厚与纯良。红拂中提到的那个李靖至少已经三十多岁，仕途坎坷，不易。所以不会像旭那样，把情分看得比前程还重。

唐公的女儿和旭投缘，这是当年护粮队中众所周知却谁也不会宣之与的‘秘密’。作为李旭的好友，王元通和齐破凝几乎是看着两个年青人慢慢走近，然后一撞在横亘与彼此之间的无形墙上，把好的愿望撞得四分五裂。所有人都为此遗憾，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当年那个现实。以李旭当年的资历和，能混上一个校尉已经是祖坟生烟。与世袭郡公柴绍相比，简直是井底和天空的差距，更何况柴绍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大的人脉关系圈。

博陵六郡是四战之地。短时间内，河东会将其作为屏障。但当河东的实力壮大到一定地步后，这屏障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你知我是什么意思。当年贺若小和樱之间不也一样？结果呢？”王元通用力一夹腹，猛地向前窜了半丈余。

“人和人不同，李靖是个旷世英才！”齐破凝觉得有些尴尬，喃喃地。也许王元通所说的情况对二人来说最为有利，但他更希望看到一个团团圆圆的结局。“毕竟红拂为他等了十年，他如果不认这个帐，也忒不是东西！”

“其实到了现在，柴郡公和婉儿已经恩断义气绝。和他一个跑路的郡公比起来，咱们旭至少还拥有六郡之地，数万雄兵。婉儿若是行跟了他，除了名声不太好听外，对李家只有益，没有害！”又向前跑了几步后，王元通叹息着。

“元通，你不会…”齐破凝像不认识般盯着同伴的睛，抗议。“咱们哥俩儿跟人家开玩笑归玩笑，可不能得…”

可像旭又太注重情义，以至于不通权谋，不通机变。这样的人朋友很令人开心，作为领，前途却未必光明。连齐、王两人自己都宁可选择追随李家而不是追随于他。他又凭借什么力量在世之中特立独行呢？

“但愿如此，正面对敌，世间几人他的对手！”王元通摇，苦笑。叹息声被山风散，在溪谷间萦萦扰扰。(淘太郎手打发布）

“也是，婉儿不会把自己卖第二次！”王元通抓起鞭，将山旁的矮树的绿叶横飞。

婉儿的神，不让她再为李旭的离去而难过。

届时，旭对唐公讲情义，唐公会对旭讲情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