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看着张江所带领的重甲步卒就要和敌阵亲密接，郭方重重地将手臂前挥，一百多杆投矛呼啸着升空，掠过王须等人的盔缨，然后一扎了幽州军中。

“呜――呜――呜！”角声变得更急。“咚、咚、咚！”战的鼓声也愈发激昂。走在重装步卒正中央的张江听到了鼓声中传来的攻击信号，扯着嗓大喝了一声，然后立刻拉上了面甲。

成所率领的幽州轻骑依旧占据攻击力度和速度上的优势。如果他能及时地抢占有利位置并从博陵人侧后发起攻击的话，李仲即便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损失也必将惨重到无法继续对幽州军尾随追击的地步。而罗成却可以带领轻骑快速退走，回到束城守不，而把整个河间郡的战局拉回昨天的僵持当中。

为了保住自家的那几十亩浇田和刚刚盖好的宅院，郭方只能对敌人痛下杀手。他读过的书很少，所以心中没有李旭所面临的那些羁绊。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上谷人而言，远而来打劫的幽州人就是外寇。虽然他们上也穿着大隋戎装，嘴里说着和自己同样的语言，但骨里却和外胡族没什么分别。

连续三波投矛让幽州军充分领教的恐惧的滋味。在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死亡威胁面前，任何激励的话语都显得苍白。刘德馨和范仲谋两个想尽一切手段来稳定阵脚，麾下弟兄却非常不争气地快速后退。非但普通士卒像没苍蝇般跑，一些队正、旅率也不敢再站立于投矛的打击范围内。而博陵军却得势不饶人，整个方阵快速过来，顺着投矛砸开的缺快速前推，势破竹。

第三波投矛掷后，郭方用腰间了横刀。他边的轻甲步卒们也学着上司的模样，双手握住刀柄，跟在开路重甲之后大步前。脚下的地面已经很，不断有负重伤的幽州人从血泊中探胳膊，向他们请求怜悯。博陵士卒却不肯停留，甚至连低给对

“碰！”“碰！”“噗！”“噗！”投矛的声音令人不忍猝闻。单薄的步兵轻甲被速飞来的铅刃像纸一样破。随后，铅刃破肤，砸断肋骨，穿透五腹六脏，顺着士卒们的脊背透来，将他们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预备――投！”郭方快速举起第二投矛，带领边弟兄们向敌军掷去。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上，他几乎能看见目标被击中后的惨状。被打懵了的幽州人抱着脑袋，在同伴的尸上蹦来去。那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那哭声要多哀伤有多哀伤。但是郭方心里没有任何怜悯，他是上谷人，家里去年刚分到的良田和房全在易边上。如果幽州军赢得了这场战争，像他这样级别不够，名声不够显的将领会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飞来的横祸面前，幽州军几乎无法有效反应。少数手捷者勉举了一下横刀，只能让投矛的角度偏上一偏，却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极个别武艺的伙长、队正提起木盾挡在前，凌空飞而来的投矛居然将木盾直接击裂。矛杆顺着盾牌上的隙逾尺，几乎是贴着目标的才勉停了下来。在生和死边缘徘徊的一遭的幸运者们吓得立刻丢掉盾牌，也不回地向后跑去，连看一边袍泽的勇气都没剩下。

除非他打定主意重新去当寇，继续过那四遭人白且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李旭已经让他领略了一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像很多搏陵军将领一样，尝试过了受人尊敬和衣无忧为何滋味的郭方很难再回，也没有重新受一次苦的勇气。

听着张江的号令，走在重甲步兵后的轻甲士卒斜向上举起了手中的投矛。这是从原汾军中继承下来的装备，重铅混铁为锋，拓木为杆。长度和重量不及步兵槊，造价也十分低廉，但用于近距离搏却是比弓箭还方便的利。

“前，挡路者，死！”几名大嗓门亲兵齐声重复，将张江的命令传遍整个方阵。重装步卒的行速度立刻加快，顺着自家兄弟用支撑起来的长廊，踩着先行者的血迹，大踏着步，一步步向满惊诧的敌军。

李旭却不会给幽州人任何机会。在理与朝廷、豪门之间的关系时，他略显木呐，迂阔。在两军争雄的疆场上，他却对战局的却非常人所能及。快速向罗成所在的方位望了一，他算定了此战的结果，断然挥下了令旗。

“准备――”跟在张江后的郭方一时还不能适应角的变化，张得嗓发。他于贼，打惯了一击而走的袭掠战。像今天这样在步下与正规军碰还是首次。当然，黄河南岸与瓦岗军锋的时候不能计算在内，瓦岗众人数虽然多，装备和单兵战斗力却远不如大隋官军。包括前这支不算太正规的幽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