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北边的罗艺拥有燕、柳城、北平、渔和小半个涿郡，就像一豹在大伙后随时择人而噬。西北的刘武周发展缓慢，但在突厥人的支持下，此已经把邑、雁门两郡和半个楼烦郡括在手。正西的李渊南下展不顺，兵此刻被暴雨和敌军堵在了鼠雀谷和霍邑之间，前途难测。一旦其南受阻，少不得会打周边地区的主意。

他的建议只赢来了几声轻叹。不只是李旭，在座所有人仔细想想，都能明白屯田养民并非是么了不得的屠龙秘籍。无论赵郡太守肯不肯言指，窦建德的人只要派遣探在民间打探上十天半个月，肯定能将此策细节掌握得七七八八。

“这不能怪你，我最初之时，也想把河东民拒之门外。”李旭笑着摆摆手，不接受杨文轩的自我斥责“但今后大伙都得打起神，咱们的见识再差，也不能被一个蟊贼给比了下去！”

“我记得一年半之前，窦建德被我和杨义臣老将军二人联手了豆岗！”暂且把程名振引发的话题搁置在一边，李旭指了指加在平原和渤海两郡之间，一个掌大的沼泽地带，苦笑着说。

刚刚安定了不到两年的六郡官员知民的破坏力大。不断有外地的亲戚朋友来投奔的他们更清楚，如果自家和窦建德的实力对比弱调换，那对博陵六郡，对大家伙意味着什么？

但这话分明是掩耳盗铃。连麾下一个姓程的小县令都知尽心尽力为主将而谋，都知均田养民是发展壮大的必经之路。此刻的窦建德，难还能继续被当作不的草贼看待么？如果他麾下再多几个程名振，还愁在河北南扎不下基？

事。然而，更令人沮丧的消息还在后，趁着杨文轩读信的功夫，李旭命令周大等人展开了另一张羊地图。不像前一张那样详尽，却胜在笼统直观。只要一扫过去，人们可以看清楚博陵六郡周围的其他几方势力的发展状况。

“一个多月后…。”他叹了气，继续补充“窦建德就到了柏仁、平恩和武安！如果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半年，窦家军就有可能将六郡南边围个严丝合！”

一个既能攻城略地，又会养民生息的土匪，其发展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众人已经不能预料得到。可偏偏下博陵军疲惫不堪，本不可能在窦某人羽翼未丰之前将其扼杀！“在座诸君中，河东来的民都是废，灾星！”李旭又叹了气，话语听上去带着说不的沉重意味“可对于窦建德麾下的程某人来说，却是丁、粮和士卒。如果今天我们关上河东的大门，将数万民送到窦建德手中。明年这个时候，就有数万对咱们恨之骨的窦家军提着刀杀上门来。姓程的所写之信虽然鲁无礼，但他那句灾民如，却半也没有说错！”

“窦家军本是一伙蟊贼，不会那么快站稳脚跟！”张九艺顾不上再装厚重，抹了把额上的汗，低声反驳。

以上三家实力虽然令人戒备，却还达不到令人恐惧的地步。真正令人恐惧的是窦建德。转之间，此人已经把黄河以北，漳以南的大分地区打了下来。如今朝廷在河北的势力仅仅缩于武和汲郡，凭借着黎仓的储备和几千老弱残兵勉维持。

“大将军绝对不能让姓程的将屯田之策学过去！”衡县令王俊义站来，大声向李旭建议。全然忘记了当年李旭在六郡试行新政时，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抱着怎样的敌视态度。

“属下，属下读书多年，见识居然不如一个蟊贼！”半晌之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杨文轩主动向李旭赔罪。他不敢再置疑李旭用河北的米粮养河东的民的举措了。程名振在信中说得好，灾民如。当着几暗汇聚成洪时，恐怕什么堤坝都挡不住。

“养虎为患，朝廷当日真不该将大将军和杨老将军先后调走啊！”受到了震惊的张九艺不住地摇。如果当日不是朝廷鼠目寸光，着杨义臣回江都任职。老将军也不会突然暴卒。如果当日不是朝廷调李旭南下，博陵军的实力就不会大损，罗艺就不会南下。趁着窦建德还没发展起来，李旭就可以像当年对付士达一样，将其一鼓而擒！

但人世间却没有后悔藥可买。朝廷也不会为过去的错误负责。“一个多月前，就在咱们和罗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窦建德将势力才扩展到这…”此刻唯一可以为大伙的安全负责的李旭用手继续在地图上画圈，将渤海、平原以及半个河间、半个清河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