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杨勇一家的惨剧，他刚刚振作起来的情绪再次低落。“看别人的笑话容易，倘若真的到自己，估计被人笑了还浑然不觉呢！唉，早知这样，我又何必图谋什么天下！”

“北门归建成所左军，老夫亲领中军绕路城东。先城者，为北征领兵统帅！”顿了顿，李渊继续说。“你等年龄都远比老夫小，切莫畏缩不前，让老夫了这个筹！”

嘴角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码是一码！”裴寂笑了笑，涎着脸把手又伸了回来。“大伙今天追随唐公，是为了天下公义。可公义这东西总不能当饭吃。但凡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有几个不是为了抢钱、抢地、抢女人。你看着天下群雄，无论扯着什么旗号造反，最终目标归结起来，不也是为了钱、地、女人三样好么？”

“那是李密造谣。陛下虽然对政务荒疏，对皇后用情却极专。咱们这一路上释放的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到过，总计没超过三百人，并且有很多是在先皇活着时便的！”李渊知亲信大臣的是于好心，打起神说。

“你就不怕把自己撑死！”李渊抬起胳膊，一掌将裴寂伸到自己鼻底下的手打歪。“有那钱，我还得赈济民呢。给你，你家本来就富得油，何须再锦上添！”

“末将不敢输于唐公！”群雄轰然回应。

裴寂知李渊的心情不像在众人面前表现来的那般愉悦，也知导致对方疲惫不堪的原因。这是争夺天下要付的代价之一，谁也没办法逃避。但他却有手段让李渊活得轻松些，比如跟对方聊女人和酒。

“是有些累，人老了，不再像年青时那般力旺盛！”李渊叹了气，低声回应。他和裴寂是多年的老相识，所以不当着众将的面，李渊也不愿意太拘泥于虚礼。他这个家主得本来已经够累了，若是连个可以闲聊的人都找不到，岂不是越越乏味？

他真的有些累了，不光是因为前纷繁复杂的军务，还有很多看不见的战争在黑暗发生。皇帝的位并不舒服，在起兵之前，李渊心中就好了准备。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澎湃的暗居然来得如此早，如此猛烈。

“诺！”众将再次向他躬，然后陆续帐。当闹的中军大帐再次恢复寂静后，疲力竭的李渊长了气，缓缓地坐回了帅案之后的胡床上。

“坐，你怎么走路也不发些声音来，像个鬼魂般。今晚谁执勤，居然吭都没吭一声便放了人来！”李渊丝毫不以裴寂的失礼为忤，笑了笑，责怪。

“下去休息，明早日，便是老夫与尔等同场竞技之时！”李渊挥手，大笑着命令。

裴寂被李渊的话逗得哑然失笑。“那我可得抓时间，能跟你这么说话的机会恐怕不太多了。等了长安，你先颁发给我一千顷地，两万贯钱。千万别跟我充什么公正廉明，害得我白追随你造一回反！”

“只怕，孩们翅膀了，当老的也不好了啊！”李渊叹息着摇“我也不跟你卖关，反正左近没人，你也别拿我当什么太尉，就当我现在还是李老妪，跟你混在晋内偷看女！”

“唐公刚才理得真彩！”裴寂的声音从边响起，惊得李渊立刻将手到了刀柄上。

群雄起兵反隋，自然要在人格上将杨广彻底打倒。所以近几年来，关于杨广荒yin、愚蠢的言广为传播。但李渊知其中大分不堪推敲。杨广是暴君，这个结论谁也无法否认。但杨广却不是狼加白痴，否则他也不会骗得杨素、宇文述、麦铁杖这些于不同，利益相左的当世豪杰拥，生生将嫡亲哥哥从太的位置上挤下来。

“我听人说，杨广在长安的城内藏了很多绝世女。很多女从十三岁，一直到二十几岁都没到被临幸！”

裴寂笑着摇“属下刚才本就没大帐，是唐公太累了，所以没看到属下！”

外边的风突然变大，得烛火歪歪斜斜。行军长史裴寂赶站起，重新掩好军帐的毡门。他趁李渊不注意的时候竖起耳朵听了听，确信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动静后，才重新坐回李渊对面，谨慎地开“其实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孩们都有息么，当父母的也不知该把家业给谁。可孩们要是都没息，当父母的更会愁白了。所以啊，唐公不妨看开些。反正到时候选择谁继承家业，还不是由咱们这些当老的来定！”

“是属下！不是刺客！”跟李渊笑闹惯了的裴寂快步走上前，拉了把胡凳，施施然坐在了帅案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