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顾忌着当年的情分而已，姓张的不识抬举！”长孙无忌不屑地摇了摇，低声唾骂。

“百姓们记哪有那么长久。他们只会记得现在是谁让他们过上了好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长孙无忌赶招补救。“况且李仲于先皇在世时就偷偷摸摸将博陵六郡百姓向北迁徙。从武德元年到武德四年，一直没间断过。当年追随他的那伙老人，几乎被他骗外去了。留下的，都是各地后去的新人，跟本不会念他的旧情！”

长孙无忌脸一凛，愤然：“渤海国主去年将靺鞨诸都收归帐下了，正忙着理善后诸事，还没来得及对陛下您施展任何伎俩！依臣之见，您早就应该发兵灭了他。省得事顾忌这，顾忌那！还要日日提防者他暗中生事！”

“他没有福气！”长孙无忌轻声回答。

“你不懂，你不懂！”李世民继续笑着摇“无忌，你是朕的肱骨，朕的良臣。张仲不是。他不了朕的良臣，但他的心思，你永远不会懂！”

“那地方太冷，路又太远！”李世民苦笑着摇“上次打句丽，咱们已经吃了天气的亏，同样的亏不能再吃第二次。况且渤海国主素得军心，又经百战，不会比句丽君臣好对付。朕对上他，未必能完胜！”

不待长孙无忌回应，他又笑着问：“渤海国主最近在什么？是不是又在偷朕的百姓？他那里又玩了什么新样？你用心打听过么？”（注1）

“连自己姓氏都要改的人！嗤！”长孙无忌很不服气，鼻孔中连冷气。

“臣是怕有人借他的名义惹事，倒不

“哦！博陵六郡！”李世民没有继续纠缠对李孝恭遗属多加照顾的问题，心思被长孙无忌的话又带到他。“博陵六郡啊！”他叹了气，意兴阑珊。“博陵六郡还是那样富庶么？那里的百姓呢，也依旧念着李仲的好？”

“博陵将士还那么能打？”听说渤海国与句丽之间起了冲突，李世民的兴趣立刻被提了起来。登基后，他也试图征讨句丽，以血中原当年兵败之耻辱。但因为天气和地形等诸多原因，勉只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僵局。渤海国主与句丽有不共天之仇，他的疆土与句丽既然接了壤，一定不会让句丽君臣睡上安稳觉。

“去！少跟我戏！”这一东西，李世民早就了熟于心了，唾了对方一，笑着骂。

然其当年站错了队，就应该为自己的盲目付代价。照秦王府旧臣的公议，凌烟阁上本不该有李孝恭的画像才对，只是因为李世民的持，大伙才不得不着认可了此人的功绩。

“痛快！”李世民抚掌大笑，仿佛将句丽君臣折腾得夜不能寐的人就是自己。一笑过后，他好像又年青了十几岁，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笑着说“无忌，你可知，朕这凌烟阁上，本来想画二十八个人，以应光武的云台二十八将！可惜，他宁可远走他乡，也不肯替朕效力！”

“不是相让陛下开心些么？”把戏被人拆穿，长孙无忌也不觉得窘迫，嘿嘿笑了几声，继续说：“不过渤海国吞并了靺鞨后，句丽国就有了些麻烦，下渤海国疆界已经接到了砦上游，冬天时可以直接从冰面上句丽！“

李世民却不肯吃这个变相的，笑了笑，淡然：“朕岂是会为私情耽误国事之人？朕不与他手，一是咱大唐兵的确不适应渤海国那边的气候。二是朕念着那也是我中原衣冠所在，没必要相煎太急。第三么，呵呵，朕这些年来慢慢发现，人事有些顾忌也好，有些顾忌，会少犯很多错！魏征是朕的镜，而渤海国么，恰恰可我大唐之镜！”

李世民笑着看着心腹臣，继续摇“无忌，你永远不会懂。说实话，即便是朕，当年都没懂仲为什么要那样！他本来可以不走，他要是不走，这凌烟阁上，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据咱们的探说，光上一个季度，就有二十几渤海贼句丽境内。遇到句丽官员则一拥而上，刀剁翻。待句丽士兵从营地杀来救援，他们又呼啸而去。害得现在砦北侧，除了几个大城外，句丽官员都不敢赴任。句丽君臣有心发兵报复，又怕咱们营州守军趁虚而！”

“陛下英明！”长孙无忌恭恭敬敬地向李世民作揖，对主公的怀表示佩服。

不甘心地叹了气，李世民又笑着说：“你们这些人都不懂他。居然将朕当年和他、罗艺还有隐太三人并肩杀敌那段故事不予记录。其实记录下来又如何呢？他既然已经，难还会再回来？”

“那也是！”李世民笑着，又仿佛看透了长孙无忌的虚伪般，笑着摇了摇脑袋。“你啊，别拿这些话来糊朕。早让将赈灾的钱粮运送到位才是。否则，人家说起来，我这个大唐天也太不着调，对待治下百姓居然还不如一个拥兵自重的权臣，岂不是个大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