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夕叫住了他。

周锦缺的就是这份冷静。

这是周锦一生中最完的一次击，连他自己都不禁在心中问：“赢了？”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就像夏维和夕都说过的，周锦不是天生的武者。他父亲也说过，周家没有狂人。武者和狂人的共通是，他们有超越常人的信念，他们可以将自己放在生死之间，那里有他们所追求的人生。他们都习惯往来天堂地狱之间，因此在大惊大喜面前，能保持最平和的冷静。

变化来得太快，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周锦忽然败了，所有人都忘了喝彩，惊得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威只是懒得再陪他玩下去了，威只是卖了个破绽，引诱他走圈，然后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

“秀真多嘴。”夕埋怨“是啊，我去见了又怎么样？你想指手画脚吗？”

剑刺破了威的肩，一丝鲜血飙，威的脸上终于有了兴奋的神情，他用自己的血让这次比试不再平淡，他满足了，接着他的拳砸了去。

“我…”夕脸红了，狠狠瞪了周锦一“我才不担心你这蠢猪！”

他停下脚步，看到夕走到池塘边沿。

当——

夕愣了一下，然后摆无所谓的样说：“杀了就杀了，你杀了他，我只是少认识一个笨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锦的剑看似犀利依然，死死压制着威。但明人都看他后力不济，如果不能在几招之内击败威，很快就会落下风。而威面如常，应对沉稳，形势对他越来越有利。

“没有，我只是想…”周锦侧过，望着池塘清“只是…”

观众仿佛被这忽然而至的骑者唤醒，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

“多谢夕小提醒。只是…我也不想死，却又必须死。”

夕没再阻拦，只是望着池塘，良久未动。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好讨厌！”

拳带的风压就让周锦到窒息，但他已经避无可避。那一拳正中心，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裂开、心脏破碎的声音，然后他鲜血向后飞了去…

夕轻声：“江河奔腾，大鱼击，池渊静暧，小鱼畅盘。不同的环境有不同的生命，大鱼有大鱼的雄力，小鱼有小鱼的自在。所谓超越，其实不智。为何你就是看不破？”

只见一匹骏从南疾驰而来，上骑者手握大弓，在奔驰中连续发箭，将威连连避退。

喝彩声震耳聋，一狼过一狼。

当当当——

忽然，周锦跃到半空，猛然旋转一周，长剑随着旋转之力拨。威屈膝举，当的一声，虎剧痛，齐眉脱手飞。这是难得的机会，周锦落地之后向前跨一步，剑如蛟龙渊，盘盘绕绕向威奔袭而去。

颜瑞也已看周锦取胜无望，急得低声说：“还有机会！”

“夕小，我看着家人一个一个惨死前，那份心情，你不会明白的。”

周锦望着夕，似乎言又止，最终只是打了一躬，说：“那天我没有杀维公，被颜英吉追杀，若不是夕小手，我和怕是早就死了。夕小大恩大德，在下只能来生再报了。”说完便要离去。

丢脸，你爹要是知，一定再气死一回！”

“还是呆！”

又是三箭来，威全力格挡，还是退三步。

“或许吧…”夕沉半晌说“锦公，你的对手自鬼参营。鬼参营的人都是自幼接受训练、万里挑一的手，他们是天生的武者，明白么，你们的差距就在这里。如果你能明白武者的信念，或许能够保命。”

周锦告辞离去。

夕下，少女窈窕的背影是那么婉约，那一刻，周锦明白了什么叫绝代风华。或许夕的姿略逊于阿秀，但在晚霞下，在池塘畔，在青草间，在轻柔风中，那个影凝固成为一瞬，留存在了周锦心里，再也不会消失。

威缓缓走到周锦跟前，捡起他的长剑，说：“我最讨厌你这公哥了。”说着便倒举长剑，对准周锦的心脏刺了下去。

间不容发之际，一箭矢穿空而过，在剑上。威被震得虎剧痛，长剑险些脱手。

周锦丝毫不为所动，微笑说：“夕小，你在担心我？”

周锦依然面带微笑，忽然岔开话题：“夕小，我听说，你去见过维公了。”

周锦叹息说：“父亲也说过，如今已是世，世是狂人的舞台，可周家没有狂人，我们只能下台。但是家人都走了，却只留下我和。我必须一些事情，毕竟我是周家最后一个男人。有时候，男人必须一些事情。我父亲也是这样的。”

“只是，我想问夕小，如果那天我杀了维公，夕小会怎样？”

“不可能，太迟了。”夏维说。

“是她。”夏维小声说着，声音被喧嚣湮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