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间,以原本匪流为主力的张飞部并没有对西安平发起强攻,不过围攻之后试探之下,也清楚了城内大约有兵力三千左右,其中战斗力强的仅仅一半,剩余一半则是民壮充之,在正规军押视之下参与守城。
可见原本西安平守军应在七千左右,战斗力不弱,也表明了公孙度对于自己老巢的得视程度。
“先由主力替换西,北门,视公孙度调兵情况,若其起大军回援,则轮番上阵佯攻,保持对城池压力,围城打援;若其按兵不动,则两日后四门齐攻,争取三日内破城,随后向西北回击,逐步蚕食其地,使其困守各处,坐以待毙”
与陈宫,戏志才等人商议之后,刘晔作出了如此总结性决定。
与信心十足的刘晔相比,终于清醒过来面对现实的公孙度可算是狼狈之极,一边要尽力稳定情绪思考对策,一边要强压下对于爱子公孙康情况的担忧,短短数日间,便已面容憔悴,显出老态,几乎看不出此人正值精力充沛的壮年。
不需要手下谋士的再三提醒,得知刘晔出兵直扑西安平的他也明白摆在眼前仅仅有两条路,要么放弃原本固城分段而守的策略,全城大军回援,解围同时,以里应外合之势与刘晔决战;要么一条道走到黑,不回援,而靠着前期已经运出的大部份存粮守城以逸待劳,等待转机。
可是两条路都有问题,选回援,公孙度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就算自己能勉强集合十万兵力,想击败精强的刘晔大军,也是胜算极小;而不回,则西安平剩余之粮,手下大部份将士家属都将落于刘晔手中,对于士气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他可没有信心认为西安平能坚守多长时日是,毕竟积累有限,他没可能将有限的钱粮放在修筑城防之上。
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公孙度知道,他的手下谋士也明白,但是一个在尝试到权力滋味的不到最后不愿放弃,另一个则是因为了解“老板”想法,不便或者不敢提出。
于是,公孙度便在两难之中徘徊数日,最终还是觉得若是尽起大军回援,有地利人和帮助或许还有点胜算,总比坐视西安平丢失,被刘晔瓮中捉鳖,蚕食领地好些。就算输,那也算是上天不再眷顾,非人力可改变之事…
就在公孙度对于刘晔给出的选择题中作出自己的选择,然后蛊惑人心,只留极少兵力守城,便倾尽全力亲领良莠不齐的十万大军沿途补给,急行军回援之下,于七月二十九日,终于一头扎进了刘晔为他准备好的决战战场——西安平城效。
奇迹没有出现,从早间直杀到斜阳西下,再也抵挡不住刘晔军攻势由缓退而急退,最终乱起崩溃,公孙度都没有等来期待中的西安平城中自己军队出城相助夹击。
刘晔用事实给了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规模交战的公孙度一个证明——
哪怕公孙度军队并不乏拯救家园的决心,拼死血战的勇气,熟悉环境的地利,同时具备相差两倍的兵力,都不能改变职业军士与杂牌兵的实力对比。
这场战斗,从头到尾便是公孙度大军气势汹汹而来,反被刘晔指挥大军步步为营反冲之下苦苦抵御,在相差数级的武器,战甲,体力,杀气之下的一场压倒性的屠杀。
当阵亡者过千时,公孙度军继续战斗,但已没了那股无畏的勇气。
妆死者累累,放眼身周尽是自己一方,敌人寥寥之时,变成了心寒慌乱。
当身边熟识战友半数倒下,不知何时对面那稳定的长枪冷箭目标会是自己之时,最前线交战的原本一万士卒崩溃了,那时的他们心中没有了任何多余想法,有的只是活下去,哪怕再卑微受苦,阻挡他们活下去的,都是敌人
从军队出现败像开始,就有将领劝公孙度先行撤兵回营,缓图大计,但他拒绝了,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若是就此收兵,下次再来交战更没了丝毫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