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祸得福

第二日一早，杨幺因累着睡得极沉，待得杨岳来叫时，已是快要迟了，幸好杨岳替妹子穿衣、梳tou、喂饭是打小zuo惯的，乡下人又没什么讲究，一时收拾得差不离，便匆忙chu门。cn

走在chu村的土路上，shen前shen后都是杨家村人，与往年大为不同。

年长地招呼：“小岳，今日就看你的了。”同辈的赶着上来叫：“小岳哥，待会咱们揍他的！”还有几个四五岁梳着羊角辫的小丫tou，赶着一群灰鸭子、大fei鹅，缠着杨岳“小岳叔，今天定能赢吧？”

杨幺忍不住笑chu声来，见杨岳望了过来，低声说dao：“五年前，下德也是这般边赶鸭子边围着你，我那时方醒没几日，原估摸着她是小嫂子，却没想，她竟是我们的侄女儿！”

杨岳顿时冷了脸，yan见得杨天康正招呼自己，抬步就走了去，撩下杨幺一个人目瞪口呆，暗忖这时代规矩大，叔叔、侄女儿的玩笑果然开不得，今日睡得yun沉沉，有些忘形。

方要赶过去陪个笑脸，shen后两个一般年纪女孩儿赶了上来“幺姨今日居然也来了？”

生着一双大大的杏yan，面白缌红，嗓音清脆，一shen青chun活力引得村里少年频频偷窥的少女，正是当年的赶鸭小女孩——杨下德，与她长得全然不似，mi蜡sepi肤、眉目细长上挑，跟在杨下德shen边微微笑着的却是她的孪生妹妹杨下礼。

“幺姨前几年只说是无趣，我们三cui四请的都不肯来看这热闹，今日莫不是为了张报辰？”杨下德是个肆无忌惮的，颇似杨幺当年，三人又极熟，打趣惯了，杨下礼在一旁抿嘴直笑。

“他又不是我家哥哥，我看他作甚？”杨幺好脾气地笑dao。

“五年前杨岳背着幺姨，去参加张杨两家的抢水战时，若不是张报辰及时援手，幺姨从斜坡上gun下来，怕不会毫发无伤吧？”杨下德嘻嘻笑dao。她这几年对辈份上的叔叔杨岳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偏是无人去guan。

杨幺一拍脑袋，顿时想了起来，倒是杨下礼观得杨幺的yan眉“卟哧”笑dao：“幺姨竟是全然不记得了，真真是忘恩负义了。”

杨幺轻描淡写dao：“忘恩这两字是没错，负义却是没有啊。”yan睛却不禁向被杨家众少年拥聚着的杨岳看去。

“幺姨也不用费神思量，小岳叔早把这人情给还了。”杨下礼心思细密，正好省了杨幺费神，她也懒得再问，一笑而过。

“幺姨是个不cao2心的，张杨两家年年为了钟山上梯田的水权争斗，你全不上心，你可知dao这胜负的规矩？”杨下礼偏是不急，慢悠悠地问dao。

杨幺理所当然地说dao：“打赢了就得水权，就是这个规矩。”

这下，不止杨下礼气得直笑，便是杨下德也作起鬼脸，嘲笑dao：“幺姨说得真便宜，百十来人一堆儿打架，便是赢，情形也是数不尽的。”

杨幺毫无愧se，闭嘴等着杨下德嘲笑完，只听得杨下礼继续dao：“只有生擒，方算chu局。全bu生擒，是全buchu局，那便是完胜，可以独占水权，若是对方有一人跑了，便只能得了tou趟水，若是走了一人以上，便an九一开，二人以上，八二开，如此推算，直到五五开。”

杨幺不由咋she2，这样的规矩，要全胜是难于登天，杨下德又抢着dao：“以往两家每每是四六开，五五开，只有这四年，钟泉的水总是从我杨家的田上先过，方lun得到张家！”

杨岳啧啧chu声，暗忖杨岳天天练把式，夜晚挑灯读书倒也值了！杨下礼看她神情，忍不住伸指点了一下她的额tou，啐dao：“没见识的，守着宝剑当柴刀，亏得小岳叔拿你当宝，若不是为了还你的人情，张家这四年半点水也捞不到！”

杨幺嘴角微微一chou，嘻笑dao：“那是咱三哥太会zuo人！”也不再说，只是与杨下礼戏闹，忽见得杨下德重重跺了跺足，急急地走了开去，两人互视一yan，齐声dao：“张报yang来了。”

此时，大家都已到了斧tou湖边斜坡上，张家村的人却聚在了斜坡下，只见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个十四五岁的高挑女孩子站在一群少年当中，谈笑风生，眉yan生得极好，只是鼻梁极高，倒让她在jiao媚中带了gu英武之气。

那女子yan角不时看着杨家的来路，yan见得杨岳与杨家众人走近，眉角一挑，拨开众人就向杨岳那边走去。

杨下德早就拦在半路上，那少女只不当回事，迎面走了过去，两女正要对上，少女突然被shen后一个虎tou虎脑的少年拉住了，两人说些私语，那张报宁也走了上来，说了几句，那少女似是颇听这两人的话，随着他们退回了张家人群中。杨下德也气哼哼走了回来。

杨下礼指点着，笑dao：“那便是张报辰，和她三姐张报yang了。”

杨幺看着一脸不如意的杨下德，也笑dao：“倒是和咱们家的下德一个xing子！”又纳闷dao：“咱们两家平日里走路都要绕着走，不到打架时绝不见面，这张报yang啥时候和杨岳看对ya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