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幺抹了抹泪，：“就依哥哥的话。只是还有谁和我一同去？”

杨幺只当他放，自顾自去了，后传来玄观的低笑：“便是四妹妹这般若即若离的风韵致，也是极难寻的，只是岳三弟看得，若是让为兄调教几日，便是降伏佛陀也不在话下。”

杨幺听得张报辰要去，方知玄观的意思，顿时抬起来，言又止，杨岳摸摸她的：“你别担心，玄观表兄风月惯了，行事说话虽有些不稳当，却是个好的。到了潭州你多听他的，他是我们的表兄，又比爹爹、大哥知晓你的，总不会错待你的。”

杨岳见杨幺渐渐缓过气，又说：“蒙古人哪里知我们中原礼义？娶母，叔娶嫂，臣娶后比比皆是，当今皇帝大修喜禅，里都成一团，何况威顺王府？那些王妃、贵妇都以与这些喇嘛、士好为荣！你这般迁怒，可是方才受了他的气？”

学学彭教主？”

杨岳见得杨幺落泪，叹了气，说：“你自小儿脾气怪，这次是回离家，在家千日好，门百般难，哥哥虽不放心，但思量着，你跟着二哥学会那许多本领，若能去历练历练，必也是愿意的。所以，才会这样打算。”

杨幺见得杨岳神情，早慌了神，只玄观是男女情事里的老手，已是揭破了自家的底细，一时惊一时愧，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只扯着杨岳的衣角落泪。

杨幺听得此话，一气顿时哽在咙里，咳嗽连连，连泪都快来了。杨岳扶着她，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埋怨：“你一个良家女，哪里听来这些污言秽语？多亏二哥不在家。再说，玄观我是知的，他自幼拜在彭教主门下，五六岁受教主所命投太一教。太一、龙虎、全真三教正是蒙古人信的家教派，若不是有了这重份，又怎么能混江夏威顺王府，被王爷的师父拉章大和尚收作弟？”

杨幺心里有鬼，却没想过，玄观就算知此事不妥，哪里又能完全猜得到她的心思？便是有些怀疑，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哪里又会说破？

杨岳突地看了杨幺一，低沉片刻，说：“幺妹，我正想和你说，你容貌俊俏，年纪又小，切不可再和男们混在一起了。这次彭教主和我们商定三事，第一，因着斧湖周边田地被浸坏，杨、张家设法得了岳州路的公文，迁移至沿岸，这样便可召集旧，汇聚民，以待后事，第二，另有一路留在平江重建家园，第三，再有几人经潭州传向泉州，起两家财变卖。哥哥定是要下，但沿岸灾最重，百废待兴，万事不便。妹你还是去潭州与爹爹、大哥会合，待得哥哥这边安顿下来，再来接你如何？”

杨岳愣了愣，：“钟家如今只有我们六人，你又是唯一的女娃，我自然时时提起你。”

杨幺想起玄观那些不得耳的话，忍不住眶红了起来，扯住杨岳的衣襟：“你可是常常把我的事说与他听？”

杨幺忍着破大骂的冲动，冲回了杨家，也不有人没人，冲着正在砌墙的杨岳就骂：“哪里来的妖！靠着房中术得了脸，又拜在什么狗番僧的门下，撺掇着江夏的王爷王们没日没夜开无遮大会，祸害女。自个儿天天钻在那些不知足的王妃、贵妇房里，些乌脏事，只说是修仙修佛！！我看他是虫上脑，撒成了！”

杨岳听得目瞪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杨幺尤不解恨，继续骂：“什么东西！着一张小白脸，哄着彭教主，嚷嚷着救生民于火，天天等着造反！！我看这湖广一带的民怨，有一半就是这妖激起来的！呜呜——”嘴已经被杨岳捂住，杨幺正在火上，哪里肯停，正挣扎间，听得杨岳在她耳边说：“他也算是咱钟家的后代。你我的远房表兄。”

杨幺暗叫一声“天亡我也！”又问：“那我们俩打小儿总是一洗澡的事，你也说了？”

玄观听得杨幺这番话，连声说：“好！好！好！”松开了杨幺，笑：“四妹妹好见识，好才，没有愧对了天圣大王的名。杨幺！杨幺！只盼你少些世故，多些为天下生民请命的气魄，别辜负了八百里大好河山。”

杨幺摇了摇，一言不发掉就走，与玄观而过时，听得玄观笑：“早知四妹妹习了张家的内息呼之法，没想到还生得一媚骨，两宝全，若是将来对我密宗双修大法有兴趣，切切记得要来找愚兄，愚兄必然亲相授！”

杨幺暗暗发愁，杨岳的家族观甚重，看来很是看重玄观这个钟家后人，待要把他那些胡言语说给杨岳听，又怕牵以前的事来。只好闷闷：“何日起程？”

“因着你去，张家阿公便派了张报辰同行，只是他送你到潭州便要回转，还有玄观兄，他在潭州有事未完，也是要去的。待你在潭州与爹爹、大哥把杨家家财变卖后，张家自会有人和你一起去泉州。”

“明日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