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闻言不敢再答，谁知她什么时候就成了七姨，到时漫说是故意的要整治自己了，就是随便的一句话，都能让自己脱层。府里下人们犯了错，便是打死也是常有的事儿。因此他只愣了一下，便依言到那石凳上坐了，只是却不敢坐实了，只不过挨着石凳的边儿坐上去一而已。

“哦？”柳隐怀疑地看了陈羽一，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轻轻伸手拂去了落在裙上的一片枯黄的柳叶，然后指着离开她两步远的一个石凳说：“既然你也来了，就当作是有缘吧，你且坐在那里，陪我说会儿话吧。”

陈羽闻言不敢作答，只好垂首不言，那柳隐见状又说：“怎么，你竟没有话吗？”

那柳隐许久不说话，只看着湖面发呆，陈羽偷偷看了她一便又低下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转过脸来看了看陈羽，一见他坐的那样，便奚：“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知你吗？这府里那么多人都对我好奇的，但是见了我却又都不敢抬看，那日在这个园里遇到你跟那个少爷，独独的你敢偷偷看我，神儿那般猥亵，我岂有个记不住的。”

话说完了，柳隐转看陈羽仍是垂着就像是没听见自己的话一样，便不由又问了一句“你且说说看，要你来赏这荷叶，你可忍心听雨打残荷吗？”

柳隐闻言冷哼一声却不说话了，只是过了一会儿，却又无缘无故的叹了气。

陈羽忙说“小的不敢，既然小要在这里赏景儿，小的这就回去了。”

陈羽中纵有血气，此时却也不敢撒野，只好垂着说：“小的当时对小，只是一见之下惊若天人，所以偷偷的多看了两罢了，断不敢有什么猥亵的心思，小想是误会了。再说了，这府里面偷偷看小的，可不止小的一个。”

陈羽闻言心里一转，便想到，这位柳隐大小，未来的七姨，不会是在自叹世吧？仔细想想，这柳隐本是仕宦之家的小，父亲犯了事便被打教坊司，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心仪的人，也死活的成了佳偶，谁知现在却被自己挑中的情郎为了保住官职给当礼送到了陈家，她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哪里来的那么些啰唆，让你坐你就坐便是！这里左右无人，有谁来责罚你？我不过是闷得慌了，来散散心，你便陪我说说话儿可有什么不行的？”

过了一会儿，柳隐看了一躬着站在一边的陈羽，喟然叹：“留得残荷听雨声，这残荷，莫不是只有被雨给打了才有风致？难盛夏一过，荷叶便只有被打残的时候才能再娱人之耳目吗？”

想到了这里，陈羽便说了一番话来。

时当秋日午夜，晚风堪凉，又何况这蓼汀小筑离岸十余丈，四周皆是湖，湖风迎面来，即便是陈羽也觉得上渐凉，那女更是不时的猛缩一下，想来也是耐不住这湖面上的寒气了。

她顿了顿又说：“只是，我原以为你虽然未必就是什么好人，却也是个胆大的，谁知今日一见才知，原来也不过银样蜡枪罢了。”

这蓼汀小筑依而建，自岸上有三条小廊通过来，一条便是起自这碧心湖环湖小路的东南拐角，离陈羽来的那个角门很近的，另一条则是通往东北边的洗心庑，还有一条，便是刚才陈羽过来时走的路了，这条路恰在其他两条的中间，距岸最近。

陈羽正记挂着绮霞不知哪里去了，当下便起：“天已晚，夜风甚凉，小还是回去休息吧。”

柳隐闻言并不说话，照旧的看着湖面。如今盛夏已过，原本湖面上荷叶连田田的境况早已不在，只剩下几许残荷还荫蔽着想要来的鱼儿。

怎么就想到这园里来逛逛，因此，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