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我为何一直在等，等他降顺，不仅禁制着众弟不让动兵，连侬智主动找上门来都打算晾他在一旁？”

“汉人的天下，要由我们汉人守护！岂可让与番蛮夷，任彼践踏！”

林憾平同样：“所以尊主宁可舍却昔日的大仇，也要尽力和大宋握手言和，彼北我南，共佑天下万民，泽及后世百代。”

娃变成了…变成了今天统领十万群豪、叱咤风云威凛昭昭的大尊主，更加习惯了在没有那个“她”的日，把“她”的女儿当“她”誓死守护！

“林老，您比我年长几，金陵城五十年来的风雨变迁，组织里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的了吧。”

如在预料之中，邹缁清仰起她若不人间烟火的素洁玉容，替他说了下去：“百姓居家度日却是三餐不济，困苦难堪。这一切非是后主安于享乐，罔顾民生，实在是…唉，后主他才华横溢，文采飞扬，能诗擅词，工书善画，勘称是千古第一词帝，无奈却错生帝王家，后主长在之中，却无帝王之志;登上国主之位，却无国主之…才！五代十国这样的世，大唐的弟早在中主的手里就被淘空了，风雨飘摇的国家需要的是一个忍刚毅、奋发有为的君主，后主他便纵有万世难及的非凡文采，却也救不了摇摇坠的大唐王朝…”

他一连三个“却是”竟是再也接不下去。

林憾平苍老的目光遽地一颤，似是被她勾起了对过往旧事的回忆：“属下还是孩的时候…就住在金陵城里了，那时候的金陵，虽然皇富丽堂皇，歌舞升平，一众大臣们的宅邸私苑也都是繁华竞逐，可是在民间，在那些寻常不过的坊间市井，百姓们的居家度日却是…却是…却是…”

林憾平默然无语，尊主心里的想法，如何是他可以揣测的？为空幻里资历最老、而且是目前唯一尚在人世的初代元勋，他心中恪守的始终只有一个信念。

“赵匡胤那狗皇帝，兴无之师，篡我大唐国土，但是无可否认，狗皇帝和他的继任者，统一中原之后，江南的老百姓们生活安泰，早已远胜过昔日大唐之时…”邹缁清目掠过万分复杂的容，凝望着天边随月影星光不断变幻的云翳，仿佛内中倒映着江南五十年来的风雨更替，许久许久，许久许久，最后像下定决心似地“林老，我们要复国，不光是为了大唐社稷，还有江南黎民！无论如何，不能而让这个天下再重陷战，万千百姓离失所。”

这番话若由别人中说来，第一个就要被拖去斩首示众，若由别人听到，必然惊呼这是恶言詈上，大逆不，可偏偏说这番话的竟是他们的尊主，而听这番话的又是空幻中资历最老的林老左使！

“林老——”邹缁清不用回，也知是他，轻轻叹了一叹，目光移往天穹，冰玉般的眸邃的叫人难以看透。

——尊主说什么，便什么，尊主要怎样，便怎样！

“对！”邹缁清眸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