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蛟一撇嘴：“汝等何人也，而敢云观谕？”

速唤汝等司前来。”

时候不大，院外喧嚷声起，石苞请钧外观看，只见门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多名屯农，全都是大小伙，十八岁往上，三十岁不足，膀阔腰，手执兵杖——邓艾就站在队列之先，腰间挂上了一柄铁剑。

——即便屯农也都是装备武的，虽然只是些劣货，并且除非奉命，武全都收纳在库房之中，不得随意取用。这邓艾主意也大，未得本屯司号令，直接就把武库给开了。

曹蛟皱皱眉，问说既然典农司不在，你们这儿可有老成的没有，速唤来相见。石苞赶解释：“本屯司所属仅二吏。一随司去也，二即末吏。邓学士乃为都尉遣来，暂襄本屯事务。”

石苞尚未回答，便听邓艾大声禀：“无、无妨也。阁下云蒲氏数、数十人，料姜氏未足此数，并彼、彼、彼宵小所携，不过百余，且所持者耒、耒、耒、耜耳，吾等足以当之。今方农、农时，卒多，恐、恐、恐无益也。”

第二名小吏再度躬：“末吏为给农司，海石苞。”第一名小吏赶接：“末、末吏为都、都尉学士，义邓艾。”

曹蛟驾车而前，距离对方十余步外停住——是钧伸手拍其肩膀，让他停的，钧心说这众寡之势太过悬殊啊，要怎么从那么多乡农围绕中逮住骗呢？要不咱们还是先撤…(未完待续。。)

石苞、邓艾，分工明确——石苞这张脸就是用来待客的，当下仍然恳请钧院稍坐，他自己跟随侍奉；邓艾不怎么会说话，便即撩起衣襟，一溜疾奔，眨间便消失了踪影。

给农司是典农司的属吏，一般情况下最秩百石，不过瞧这小吏的服，估计也就斗。都尉学士，全称应该是典农都尉学士，听上去大上的职务，其实所谓“学士”，这年月跟“令史”相同，都是低级办事员的通称——他应该是本地秩比县长的典农都尉麾下小吏，也是斗。

姜氏倒是也畏惧这名“贵人”，就见一老者拱手回复：“贵人容禀，非吾等敢不遵君命也，窃犬云云，实乃枉诬，还请贵人明察…”

曹蛟说不用了，目前正有一桩大事要办，你们赶把屯内可战之卒发起来。于是便简洁明了地把适才遭遇之事说了一遍。石苞、邓艾闻言，不禁面面相觑——我靠还有这路事儿哪！吾等屯民。轻易不屯所，竟然就没听说附近十多里内，竟然杵有一位“皇族贵人”！

“司因事远行，恐今日不得归也。既云所奉谕，末吏等可得一观否？”

曹蛟转过去，望向钧，那意思，给不给这俩小瞧公文哪。跟不跟他们说遇见“皇族贵人”之事哪？这主意还得由你来拿啊。

曹蛟接过公文。又递给石苞，石苞、邓艾俩脑袋凑在一起。匆匆一瞥，便即明了——这真是本该的上官，确实从都中来，目的是梳理二郡屯田。于是毕恭毕敬奉还公文，跪下来朝钧大礼参见，并且说：“请令史院中稍歇。末吏整治酒，以相款待。”

一个屯五十号人，加上妇孺不足百数，也就是个小村庄，当然不可能安排太多的官吏。一般典农司以下，也就两三名副手，还都是半脱产的，这一下跑来俩，院里再没别的吏了，也在情理之中。

似乎一站在队列之首，佩上了剑，这邓艾的气宇就变得截然不同，从骨里透的那英气，更要胜于石苞，而且说话也顺溜多了。钧却在想，这孩胆倒真大，倘若换了是我，在上官面前哪儿还开得了啊…嗯，曹蛟说得没错，只要胆大，不张，自然吃之症可以轻减。

于是曹蛟、钧重新上车，往来路驰去，石苞与邓艾领着屯农在后跟随。估摸着此时那些乡农正聚集在姜氏邨“说理”哪，邓艾稔熟路，于路指引，未足半个时辰，便即赶到。

两伙人中间，就是那“贵人”魏文成及其家丁啦，就见那厮双手腰，正在侃侃而谈：“汝等不听我言，乃敢作反么？！”

曹蛟不禁皱眉，就问石苞，说你们屯就这么儿人吗？够用吗？

可是到了地方一瞧，钧傻了——这哪儿是跟邓艾所说的一百来人啊，村地间，乌央央挤了好几百。两边倒是垒分明，一边是自己来时所遇见的蒲氏乡农，另一边应当是姜氏族人，老弱妇孺，全都聚齐，最前面数十名大小伙，也都扛着耒耜、扁担，等等各类工。

钧跟那邓艾同病相怜，天然便生好，再瞧石苞秀绝，那也不会讨厌啊——他自己也才十八岁而已，比这二吏大不了多少，故此也没有轻视对方年轻的理。于是略略，下车来，就从怀中了兵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