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武辉杰回答，她突然脸一变，尖锐地：“不对！你们知我与他早已反目，怎能预料他会听我的？辉杰，你之所以让我带小宇来，就是想让我以孩为胁，迫使他答应，对不对？你也是看到他对孩如此看重，才拿这封信来，是不是？”

叶蕴仪眉蹙，连连摇：“如果说西南军换防之事，我先前还在想，若是想方设法断了潘天一的粮路和武，迫他不得不服从中央统一调度，这，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要让潘启文去这样的事，叶蕴仪脑海中立即浮现当初潘启文父母双亡，他那疯狂的神情和举动来，她心中莫名一痛！那一切过程是她亲见，即便她与潘启文反目成仇，这样的事，她也不来！

武辉杰沉着脸，说：“我们原先想的是，能先抓住潘天一几个小把柄，然后再将其中利害关系与他晓之以理，或许他能接受也未可不知。可是，从这次西山之行来看，只怕我们很难再揪住他的小辫，关键是，岩井英一已在路上，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要让西南军西南，与中央军换防，何其之难！

过了一会儿，他缓和了语气：“蕴仪，依我看，潘启文对你余情未了，或许，你不必以孩…”

武辉杰突然厉声：“蕴仪，你父亲也是军人，你当知，国难当，当以大义为先！若是你父亲在世，若是你父亲现在方伯父的位置，他会怎么？你，又会怎么？”

一丝不安在叶蕴仪心中掠过，她急急地展开信看了起来，刚看了几行，不由倒了一凉气，惊呼：“这个时候，日本人要来重建领事馆？”

武辉杰笑了笑：“方伯伯曾说，若非不得已，这信，不能到你手上！”

话未说完，已被叶蕴仪打断，定定地看向武辉杰：“让我再试一次，除了西山，还有就是铁矿和军械厂，若是这次，再拿不到他的把柄…”她顿了顿，咬了下，突然想起潘启文所说的帐本来，下意识里，她却不愿意将帐本的事说来，只说：“若再拿不到他的把柄，我去跟他谈！”

她不由眶一红：“不，辉杰，你怎么能要求一个母亲，用她的孩去要胁他的父亲？还是下这等遭人唾骂之事！”

武辉杰：“蕴仪，你记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日本人已经在路上！”

“可是，若说这日本人重建西南领事馆之事，连我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潘天一？即便不说他父母大仇，作为一个军人，在这样的时候，如何吞得下这样的奇耻大辱？单只来自全国的唾沫腥，也能将他淹死！”

这时，武辉杰苦笑一声：“我这次来，还有一件更急迫、更难办的事！”

武辉杰轻笑一声：“他是我的上司，这次参谋团名单里有你的名字，他怎么会不知？不过，你放心，宗尧并不知你的行踪！”

武辉杰咬牙：“我们知这西南的重要，日本人何尝不知？当初，日本驻西南领事馆的事不了了之，但并未正式撤消。实际上，我们知那个叫岩井英一的日本人，已经准备带人前往西南，说是重返领事馆，据说，他们行前，家中已为他们举行过葬礼，可以说，他们就是挑着潘天一来找死的！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好全面开战的准备，若是他们在西南了事，无疑于便给了日本开战的借！”

叶蕴仪脸微微发白：“方伯伯信上只晓以了利害，却并未说要怎么！实际上，你们是想让我，去跟潘天一谈？”

叶蕴仪一边信，一边迷惑地：“这信是发前方伯伯就给你的吧？为何到现在才给我？”

被叶蕴仪当面揭穿，武辉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满脸愧疚地垂下帘：“蕴仪，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叶蕴仪不解地看向武辉杰，只见他默默地从袋里掏一封信来，递给叶蕴仪，叶蕴仪接过一看，不由惊：“方伯伯给我的信？他知我跟你来了西南？”

叶蕴仪一凛，却听武辉杰沉声说：“你可知，九一八之后，方伯伯忍受了多少骂名，挨了多少吗？有一段时间，他的车天天被围堵，学生天天在国防门示威游行，还有人往方家投手雷，可即便这样，方伯伯仍是忍辱负重，他毫不争辩，只是极力斡旋备战，他只对我们说了一句话‘他日，必以倭寇之鲜血，洗刷今日之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