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耀成冷笑：“大兄这个时候嫌钱脏手了？哥哥要买宋刻孤本时候怎不嫌钱脏？要资助同僚遗孤时候怎么不嫌钱脏…”

弟弟印象中，云南穷山恶、瘴雨蛮烟，有官员赴任路上就暴病亡，本不是人呆地方。

有官和没官就是不一样。

“你！”窦焕成气得嘴发抖。

若是继续留京都候缺，一来是他们两兄弟初仕途，好差事未必能得到手，二来朝官命官三年一升，等他谋个好缺，哥哥只怕早就升了从六品。

赵氏日过得既面且舒心，要说有什么足之，就是两个儿都外为官，她怕自己死时候和老一样，没有儿送终。

窦耀成不以为意：“撑死胆大，饿死胆小。我这也是狐假虎威。你致仕了，这买卖我也就不了。”

着士及第光环窦耀成和窦家那些先祖相比起买卖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两兄弟不而散。

他越想越觉得没意思，索辞官回了真定县。

赵氏却听了去。呵呵笑：“你以为娘老糊涂了。”心里却想着大儿只有那一俸禄，每次回来不是孝敬她人参燕窝就是珠宝玉石，大房媳妇孙孙女四季衣裳首饰年年添，可见日过得确是很不错。大儿话说得有理，但小儿买卖得也不容易。上次去淞江府，为了应酬那些官老爷，喝酒喝得闻到酒味就不舒服。就是这样，小儿嫌银从来也不曾藏私，全都到了公中，所有收益都和大儿均分。

老太太心偏向了这个每日她面前嘘寒问小儿。

已是都察院右佥事窦焕成不止一次告诫弟弟：“月满则亏，满则溢。你还是藏拙些。”

两兄弟之间分歧也

他玩得越发荒唐。

有了母亲这话，窦耀成还有什么顾忌？

反正大儿仕途顺利，二儿回来，正好她面前孝，还可以帮着家里庶务。

这么一想，就怜惜起小儿来。

开始只是呼朋唤友，把酒言，后来开始梨园听戏、章台走。

窦焕成却觉得这钱赚得不净：“南货北卖，挣得好歹也是辛苦钱。你这样，是官商勾结！是发国难财！”

窦耀成回乡，她自然是十二分愿意。

而窦耀成断了仕途，买卖有得力事相助，越越大，越越红火，他心思渐渐放了享受上。

京都兑成银不再卖饰品，而是为印钱，或放给那些穷翰林；或放给了那些刚刚谋了差事外放需要大笔银应酬和置办官轿官服七品芝麻官；或是放给回京述职需要请客送礼封疆大吏。之后随着这些官员升迁罢黜，窦家开始手河石料、九边粮草、南江盐引…

要不然这世上人为何挤破了脑袋都要官。

银像似涌了来，让赵氏和窦焕成缭、胆战心惊。

窦耀成不想母亲担心，又不愿意向大兄低，随：“您看那些官，哪个不争着结？不必开，自有人送吃送喝送银，还怕送了不收。我和大兄不一样，我一天赚不到银一天就没吃。”

赵氏看着心里难过，劝窦耀成：“你就听听你阿兄吧！他都察院任职，纠劾百司，见得多，他不会害你。”

赵氏知了劝小儿：“你是有份人，怎能和那些贩夫走卒女人一个桌上喝酒？不如买几个聪明伶俐小丫回来，请了真定府名角调教，自己养个戏班，既有颜面，可以解闷，逢年过节时候还能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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