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了鼻，她有想哭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来，他不怕痛吗？”

芈月瞪大了睛，连连：“要、要！”

楚王商问：“怎么了？你又知什么？”

楚王商轻叹一声：“因为厉王和武王并不在乎有没有玉，而在乎臣下是否欺君。”

楚王商：“和氏璧成为楚国双宝，固然是这块玉举世罕有，可是文王将此玉作为国宝，却是为了以此招揽天下贤才。厉王之时，国势动；武王之时，东征西讨，他们哪有心思在玉上。直到文王之时，国势才稳得稳固。君以玉比德，文王招揽天下的贤才贞士，而当时北方诸国的贤士还以我大楚为蛮夷，文王宣扬卞和之事，又将卞和之玉作为国宝，以示我大楚重玉德，招贤人之意。”

芈月：“那文王为什么不一样？”

楚王商却似已经沉浸于回忆之中，忽然间起到自己幼时也是这般在父亲面前，听着他细说国史，不禁也有了几分当年的意味来：“那卞和在荆山中见石中有璞玉，于是就将当它献于厉王。厉王叫玉匠来辨认，玉匠却说，那只是石。厉王责其欺君，砍了他的左脚…”

楚王商却不提起，草草：“后来随国并于我楚国，随侯珠便到了楚。”

楚王商：“嗯。”芈月有些后怕地：“那岂不是很痛！”

芈月小大人一般：“随侯要是不夸耀，就不会被抢了…”

楚王商失笑：“小儿之见。这是大争之世，孔作秋，便有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诸侯奔走不得保社稷者，不可胜数。大国并吞有小国，有没有宝珠，都是无法避免的。”

“后来厉王死了，武王继立，那卞和听说换了新君，于是又来献玉，谁晓得玉匠又说，那只是石。于是卞和又被砍了右脚…”

楚王商却暗忖女儿曾经受惊，如今这个故事又甚为血腥，便有些后悔同她讲这个故事，便略过中间草草：“武王驾崩以后，文王继立，卞和又来献玉。文王因他如此执着，便命玉匠剖开此石，发现果然是稀世玉，于是厚赏卞和，又以卞和之名将此玉命为和氏璧。”说完了便：“好了，你要睡了。”

楚王商笑了，指了指她的额：“你这孺，自然是怕痛的！”见她神情已经有些怏怏，便问：“还要再说吗？”

这一堆说下去，芈月更加听得不懂了。见楚王商似乎没有再解释的兴致，她偏又听了那个故事有些害怕，便努力想让楚王商留下来继续同她说话，便又：“父王，我听说和氏璧随侯珠并称我楚国二宝，那随侯珠也是随后献给先王的吗？”

芈月睁着大大的睛问：“然后呢？”

芈月想了想，轻叹了一声：“唉，随侯真傻。”

楚王商却反问：“你说呢？”

芈月却忽然问了一声：“为什么随侯珠与和氏璧是国宝，难其他珠玉皆不如吗？”

芈月眨了眨睛问：“就这么把他的左脚给砍了？”

楚王商摇了摇：“那可不是。和氏璧自荆山，又称荆山玉。那随侯珠却有个别名，叫灵蛇珠，乃是灵蛇献于随侯的。”

楚王商摸摸她的：“是，很痛。”

楚王商轻叹一声：“痴儿，这世间有许多东西，比怕痛更重要。庶民婢，生死如草芥猪羊，避痛畏死。可是士人却是为而活，那卞和虽是匠役之，唯心有这一个字，便担得起这颗士之心，这便无关份了。士不在，而在心，如傅说起于板筑、胶鬲起于鱼盐…”

芈月听得不禁同受，缩了楚王商的怀中，揪了他的衣襟，轻轻地说：“他一定很痛很痛…”

芈月爬起来，更兴趣了：“真的，蛇也会献珠？”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好问，芈月听了不但不睡，而反更神了：“父王，我不明白，如果说无的厉王，听不贤人的真话，只相信佞人的胡说，为什么有的武王也一样砍掉卞和的脚，最后只有文王才发现玉呢？”

他一时兴起多说了些，见芈月一脸迷茫，知她听不懂，心下笑了笑，又：“睡吧。”乍听这鲜血淋漓刺激张的故事，只听得一半，如何能够安睡。芈月便扭着份撒：“父王，儿还要听，那卞和后来如何了？”

芈月低努力地想了想，楚王商本是随一说，见她如

楚王商也知她听了和氏璧的故事有些害怕，便也用随侯珠的故事驱走她心的害怕。便：“当年随侯行，见路上有大蛇被砍杀成两断，随侯见蛇居然未死，于是令人以药救治后，放蛇归去。一年以后，随侯乘舟之遇忽遇风狼，有大蛇于中衔大珠献上，珠盈径寸，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随侯以此夸耀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