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女直至昨日芈月承幸，才被通知前来服侍，心中虽然惊骇，却也不免有几分喜。此时来，两边分服侍，却也时不时偷瞥一下。

秦王驷一怔：“你幼弟？”

芈月闭目，形微颤，见秦王驷似乎不在意，终于鼓足勇气重重磕：“求大王治罪。”

芈月扑在他的脚下，仰起脸来，如梨带雨，哭诉：“侍女方才与我说，魏夫人抓了我弟弟魏冉，说是要对他施以刑，求大王救救我弟弟！”

恍若九天惊雷，当劈下，芈月听了此言，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醒转过来，顿时不能自控地颤抖起来，脸惨白，汗透重衣。

昨日她不假思索，留住秦王驷以图解救魏冉，但是对于要如何向秦王驷诉说此事，才能够安全救回魏冉，却是苦思半日。若是昨日便去求秦王驷救人，那么，必然会扫了秦王驷之兴，亦显得她对他的献媚非诚心，而变成利用，那么其结果如同她直接向他求助一样，只能救得一时。她要先得到他的，然后在次日，再就这件事向他求助。这样，她的求助，就不是自己走投无路，而变成她侍奉秦王而为魏夫人所嫉妒的后果。她相信男人的自负和保护，足以让他在魏夫人对魏冉下手之前，将魏冉救回来。便是退一万步说，魏夫人可以拿她一个小小媵女，却未必在知秦王已经过问此事后，还敢对魏冉下手。

凌晨，女内侍们时备好洗沐之，缪监在屏风后低声：“大王，时辰到了！”

芈月却已经迅速坐起，披了衣服，这边缪监亦已经闻声来。芈月的侍女女萝、薜荔来服侍芈月更衣，这边缪监带着人服侍秦王驷洗漱更衣。

秦王驷对缪监使了个，缪监会意，悄悄退了去。

秦王驷却忽然笑了：“若寡人不治你的罪呢？”说罢，只提了剑便又要去。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王驷听了她这句话，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看着她，脸上闪过极为复杂的神情。他并没有如她所料想的然大怒，甚至也不如她所料想的先是不信，然后派人去查。那一刻，他似乎是陷了沉思，她跪伏在他的脚边，甚至看得到他的手指在一二三四地数着，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秦王驷轻轻托起她的下，问：“为何？”

她自是知芈月与魏冉的弟之情，思来想去，这的确是无奈之举，只得依命。当下便故意带着张的神情左右顾盼，引得几个内侍好奇地看过来的时候，再在芈月耳边装模作样说着悄悄话，芈月装模作样地听着，脸却是数变，甚至低呼声，引得秦王驷转看来，问：“何事？”

秦王驷睁开睛，要起，芈月已被惊醒。屏风外透的烛光，让她在刚醒来时有刹那的迷茫，在看到秦王驷时，骤然变得清醒，她坐起，低声：“大王！”

却见秦王驷嘴角笑，神情甚是愉悦。可是她们服侍着的主，却并不像传说中那些初承君恩的女那样又是羞涩又是得意的样。正相反，此时芈月的神情却颇为复杂。女萝在为她着衣的时候，听到芈月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女萝脸一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来，却见着了芈月毅的神情。

芈月闭目，用尽所有的力气：“妾有罪，愿受大王治罪。只是幼弟无辜，不应该受此酷刑，求大王救幼弟一命。

与其成为别人的棋，不如成为自己的赌注。就算要秦王的女人，她也不愿意只是一个被安排侍寝的媵女，就像她的母亲一样，份不由己，儿女不由己，连命运也不能由己。

秦王驷俯视着芈月，：“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芈月却恍若初闻惊变，满脸是泪，扑倒在秦王驷脚下，颤声：“求大王救我幼弟！”

然后，秦王驷弯下腰，扶起了她，表情很是和气，但他中说的话，却令她心胆俱碎，他问：“魏夫人是今日早上抓的魏冉，还是前日下午啊？”

不是被芈姝安排成为棋，还是被魏夫人所迫成为牺牲品，两选择，她都不愿意。就算她无可选择，就算她注定不得自由，但是自己的命运，哪怕是粉碎骨，她也要自己选择。

芈月伏地颤声：“是，妾知罪。”

，又无比短暂，直到云板敲了三下，两人才沉沉睡去。

如果注定要取悦秦王，那么，就让她以自己可以把控的份吧。

秦王驷神情安详地看着芈月，芈月近乎绝望地抬，看到秦王驷面无表情。

芈月放开抓住秦王驷衣服的手，一步步退后，五投地，绝望地：“妾无知，向大王请罪。”

秦王驷倒有些诧异，只摆了摆手：“你且歇着，不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