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那是先王后厚。”

芈月扶着魏夫人站起来。

魏夫人：“我没醉，我比你要清醒得多。大争之世，男人争，女人更要争。当争不争，就活该被欺负被铲除，就算后也要被人取笑无能、愚蠢！”

芈月不想参与，她好不容易避到了常宁殿，这几年在常宁殿中甚是逍遥，又何必再去理会她们呢。

魏夫人：“当然，跟你的那个王后比起来，真算厚了。我看你素日也算得厉害的，怎么在她面前，竟厉害不起来了？可笑，真可笑。如果谁在我生产的时候，想要我的命，要我孩儿的命，我就算豁去，也要咬下她一来！你居然就这么算了？奈何不了她，居然连她边的一个老也奈何不了？你我在母国让她们这些人几分倒也罢了，那是上还有父王母后，无可奈何。可到了秦国，位分又算得了什么？她和你我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大王的女人罢了。大王喜谁，谁就得势；谁得势，谁就可以踩下别人去…你真傻，真傻！”

芈月扶着魏夫人：“魏夫人，你喝醉了。”

芈月：“妾婢无专夜之，月圆之夜，大王自然要去王后的中。”

魏夫人吃吃地笑着，指着芈月：“你也太老实了，这又不是大规矩，争一争又何妨？我当初得意的时候，可没有过什么初一十五，就是抢了，又能怎么样？”

薜荔和采薇忙上来，扶着魏夫人下去。见她咯咯地笑着，似醉非醉地离开，芈月坐了下来，不觉拿起酒壶，自己倒了一盏，喝了下去。抬看着月光，喃喃地：“朝易落，月圆则亏？”

一路走来，但见一圆月挂在天上，从云台下一步步走上去，更觉得月随人行，步步上升。走到尽，她却是一怔，这云台之上，居然已经有人在了。

她前日路过云台时，已经打定主意来此赏月，当下回匆匆用过晚膳，将公稷与唐夫人，便去了云台。

她知芈姝这些年越发喜这众星捧月的场面，更喜在妃嫔们面前把架端得的。她知椒房殿必会派人来唤她，于是索带了薜荔，去了园中。

魏夫人已经有了些醉意，哼了一声：“厚？啐！她厚，通天下就没有不厚的人了。她在大王面前装贤惠、装隐忍、装慈善，把我推来当恶人，害得我在大王面前坏了名声，在中坏了人缘，她还想抢走我的华…哼哼，那是我的儿，我十月怀胎，历尽千辛万苦生下的儿！我怎么可能忍？我争我抢我闹，最终，我赢了，保住了我的儿；而她输了，输掉了命！可我也输了，输掉了王后之位；她也赢了，她临死前在大王面前装贤惠，让我的华，当不成太。”

芈月捧着一壶酒上来，不想在此遇上魏夫人。正犹豫间，但见魏夫人转过来，看到她，站了起来，笑着举杯向她致意：“不想季芈妹妹你也来了。”

她知园中有一云台，极为清静，四下无遮无挡，想来正是赏月的最佳。只是中之人，每逢月圆必要开宴相聚，谁又会正经去赏月华的凄清之呢？

但见魏夫人独坐在云台之上，对着月亮自酌自饮，已至半醺。侍女采薇远远地站着，不曾近前来。

魏夫人醉醺醺：“芈八，我原是过来人，我劝你一句：朝易落，月圆则亏，红颜易老，覆难收。女人能够挟制男人的时光，就只有这最好的几年，错过了，就永远没机会…”

前不久，王后芈姝又生了第二个嫡，名壮。这椒房殿中，便更闹了。

芈月扶着魏夫人：“来人！”

芈月轻叹一声，公允地评价：“她已经算厚了。”

芈月：“魏夫人，你真的醉了，我叫你的侍女过来吧！”

这几年下来，楚国陪嫁来的诸媵女也陆续承，各生嗣。不晓得为何，最初承的孟昭氏一直无，季昭氏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倒是屈氏生了公池，景氏生了公雍。

芈月捧着酒走到魏夫人面前，放下酒壶，席坐在魏夫人边：“没想到魏夫人也会到这儿来饮酒。”

魏夫人轻笑：“伤心寂寞人，不到这儿来，还能够到哪儿去？我只是没想到，正应该是烈火烹油般得意的季芈，也会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