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转看着秦王驷，大声：“是，我不屑，因为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争的不是荣、位分、母族、儿女。我争的是，我在你心目中，是否有着一席之地！”

秦王驷定定地看着芈月，忽然：“若寡人要你留下来，是不是有违你的计划了？”

芈月昂首：“天地间先有我，才有稷。大王有很多的女人，我却想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人，要让大王看到我自己的实力所在。大王有很多儿，稷只是其中一个，也许有朝一日他可能成为独一无二的人，但这却不是由他的决定，也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推动就能促成，而只能靠他自己的努力和成就。”

芈月摇，冷笑：“不，我要面对的人，不是她们。”她抬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我要征服的，是天。”

女萝这时候才有些明白：“您是说，您终于决定，对王后和魏夫人那些人还手了！”

芈月的右手却指着天地，衣袖飞卷，豪气云。她的声音很响亮，在台上被风一，远远地传去：“幻想着如果有机会，能够让我治理一个郡、一个封国，我就能够把它治理得富繁荣，那么你就能看到我的不一样，我就能让你觉到，我是有资格和你站在一起指江山的，而不是像那些后女人一样，只能被你、被你庇护、什么都不用想的弱者。”

芈月解释：“意思是：不为世人的赞誉而努力，不因世人的诽谤而沮丧，明白自我追求与外界限定的区别，知什么才是真正的荣与辱。”

次日，秦王驷下朝回，便接到芈月一封书简，请他望云台相见。

秦王驷心中涌上一久违的少年激情来，他握住了芈月的左手：“幻想什么？”

芈月肯定地颔首微笑。此刻她的中，没有昔日的恭敬退缩，反而有一挑战的意味：“是，大王，我不想像其他后的妃嫔一样，在大王的心目中，只是一个以事人的女人。我想让你看到的是我，不是什么媵女后妃。我甚至曾经幻想…”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羞涩地一笑。

秦王驷不解：“天地？”

女萝担心地：“承担什么？”

芈月轻叹一声，方才的喜已经渐渐沉淀下来。她回思往事，不由得轻叹：“其实，我原本就没有想过，也没有想过侍奉大王，更没想过承、争这些事。我的命运不是我的选择，可是命运让我走上这条路以后，我就要为此承担结果。大王让我走这条路，我就必须握拳走下去。”

望云台乃是秦中登望远之。

秦王驷：“看来，你很想去遨游这天地。”

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大王知，这是我最喜的《逍遥游》中的话。”

女萝，可依旧不明白。

秦王驷“哦”了一声：“像寡人一样？”

秦王驷沿着台阶走到台上，一看去是无边天地。望云台的一边已经站着另一个人，背朝着秦王驷。听到脚步声，她转过来，朝着秦王驷微笑。

芈月：“看这天地。”

芈月转看着他，睛亮闪闪的：“是的，我想像大王一样，驰骋四方，征伐天下，能够有个地方施展我这一生所学。”

秦王驷看着她如今的样。这是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的一面。不，也许他曾经看到过，此刻的她，最像他初见她的时候，那在祭台上翩若游龙、丰姿若神的样。忽然间他有些明白了：“你要为稷争蜀侯之位，原来并不仅仅是为稷所争，更是为自己争？”

芈月嘴角一丝微笑：“也许，我应该谢大王，他在所有的人当中选择了我，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天与不取，反受其殃。有些事情，的确是不容逃避的。”

芈月伸双手，横于半空，衣袂飘飘，似要随风而去。她的声音有些缥缈，有些兴奋：“站在这台之上，只觉得天地无垠，似可御风而去，遨游天地之间。”

女萝：“是，季芈，婢听您常读，只是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王驷失笑：“你想不一样的人？你对她们不屑吗？”

秦王驷走到她的边，站在她原来的位置上，看着前面，问：“你刚才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