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茵抬起来，中尽是恨意：“小雀，我好恨，我的恨太多、太，可我最恨的是她，我唯一能报复的也只有她。我若不在她上把我的气尽了，我这一生也不会快活。”

忽然间，芈茵一把抓住了小雀的手，她的中透偏执和快意：“小雀，你是最知我心事的人，也是我最得力的人。你说说，我要怎么，才能让她这样的人低，痛哭，哀号，绝望？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崩溃、发疯呢？”

芈茵越说越是兴奋，她自那年“疯癫”以后，虽然已经算得“痊愈”，但终究经历了那大骇大惊、长期禁、情期望全面崩溃的情况，此后的神就一直有些不太稳定，若遇大喜大悲之时，便无法自控地滔滔不绝，大叫大闹。燕之后，又复发过一两次。

小雀泪跪下，：“夫人，我知，我都知。”

小雀看着她越说越兴奋，却有些类似当年之之时复发的样了，只觉得忧心忡忡，心中一酸，忙转悄悄拭去泪，免得教芈茵看见，更刺激病情。她知芈茵的恨意有多，也知芈茵所受过的痛苦和折磨，更知她多年来的压抑和疯狂。固然，芈茵的悲剧是许多人和事所造成的，可是她如今唯一能够报复的人，便是芈月。所以郭隗阻止她继续报复折磨芈月，对于芈茵来说，便如同在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摆上一顿，却不让她享用一样，她是会发疯的！

话犹未了，芈茵已经大叫一声，将妆台上的首饰尽数抹到地上，她的脸上泪纵横：“小雀，你难忘记了我们受过的苦吗？我病了以后，那些人是怎么欺凌我，不把我当人看的？我以为可以嫁给黄歇，又养好了病，就算不成王后，我也能安心过平凡幸福的日。可是黄歇却弃我于不顾，反而追着她去了秦国，那些日日夜夜无望的等待，你忘记了吗？若不是黄歇无情无义，我又如何会听信郑袖的蛊惑，答应嫁到燕国来？结果我不但不成王后，还遭受兵灾之！我也是个公主啊，可我过的日，比谁都惨。小雀，你忘记了我们在之之中是如何地凄惨吗？你忘记了那时候所有的仆从都逃离我，只有你不离不弃，可我们为了逃避军，破衣烂衫避于难民之中，饿上几天几夜的情景吗？你忘记了那时候你为了抢一个饼，被那些恶人打得破血，我抱着你大哭的情景吗？你忘记了我们遇上兵，生不如死的情景吗？那时候若不是郭隗到来，我们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小雀一惊，无奈地劝着芈茵：“夫人，您如今应有尽有，何必再在她上浪费时间？她也是公主之，如今沦落市井，只能用双手换取衣，贫病加，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夫人，咱们想想中宴，想想今年的首饰衣服吧…”

了国相的才好啊！”芈茵哼了一声，恨恨地：“我绮年玉貌，他白发苍苍，他就算待我再好，那也是该当的，是他欠我的！小雀，你不明白，我看到她这样，心里是有着说不的快意！可是这一切都不够，不够，还不够！我以前一直想杀了她，可如今看来，杀了她，还是便宜她了，我要让她沦落到泥里，我要让她跪在最下等的贩夫走卒面前，赔笑求饶。她说我是疯，我就要让她真真正正地变成疯，疯到再也没办法清醒过来，我要让她最心的男人也认不她来，要让她活得如猪如狗…”

可是，让她继续沉湎于这执念中，又何尝不会让她更疯狂！

芈茵说到崩溃，扑小雀怀中大哭。

小雀抱住芈茵，如同这些年每一次她神崩溃之后一样安抚着她：“好，我替您把心愿给偿了，您要什么，我便帮您办到。”

芈茵脸扭曲：“你既然知，就要替我去把心愿给偿了。”

小雀亦是再也忍不住，抱住芈茵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中用，是我没有保护好公主，是我没有办法觅到…害得公主委于国相…”

小雀只觉得左右为难，她毕竟只是一个婢而已，虽然有足够的忠心和历练，可是她的智慧却不足以让她解决芈茵如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