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与定国侯府有关的家眷全都奔至淑静宫。
淑静宫内的仆人虽全都被责毙了,可宏緖皇帝第二天便又安排了几个女婢过来侍候,如今淑妃娘娘生产,几个奴婢忙成一团,眼见宏緖皇帝又带了一帮贵人而至,便更加卖力的穿梭着。
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被宏緖皇帝召集在屋外候着,稳婆在屋里忙乱着,然而,淑妃娘娘的难产之症仍未能缓解。
宏緖皇帝焦急的等待着,来回踱着步,脸色凝重,始终微阖的眸子里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阴沉。
房门开,淑妃娘娘身边刚收的宫女桂香走了出来,躬身冲宏緖皇帝下拜道:“皇上,淑妃娘娘说茹婉郡主的医术高超,请皇上恩准让茹婉郡主给淑妃娘娘讨个脉相,求皇上恩准!”
屋内,淑妃娘娘假意的扭着肚子,一边应景的吆喝两声,竖耳听着宏緖皇帝的回答,直到那声‘宣茹婉郡主’的旨意响起,淑妃娘娘才勾起戾笑,尽职尽责的哀嚎了起来。
苏紫衣,你只需一来,就等着赴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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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衣独自回到储秀宫,推门入屋,仰头便见站在屋内的段凛澈,苏紫衣随即反身便要出屋,身子却被另一只大手拽入了屋里。
段凛澈反手将房门关好,修长的身子倚在门上,嘴角勾起的笑容中带着一份慵懒:“生气了?”
苏紫衣转身不去看他,径直走到药箱旁,伸手自药箱里挑出几样药材犹自摆弄着,这一刻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哪怕看他一眼都觉得气愤难平、恶心至极。
段凛澈迈步走至苏紫衣身侧,将药材一个一个递给她:“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帮陆青鸾吗?”
“如果我有武功,我绝不会让你靠近我三丈以内,但是我没有武功,也不意味着我会任你欺凌!”苏紫衣音调平缓的说道,星眸内平淡无波。
舒缓的语调听不出半点愤怒,可段凛澈却仍能感觉到她内心几欲翻滚的怒火,勾了勾嘴角,段凛澈努力的撇开她的话带给自己的烦乱:“你昨天伤了她的脸,是不是知道汾阳王要将她进献给我父皇的原因了?!”
苏紫衣低头,将四五种药材一起放在捣药碾里,用力的碾着,一言不发的做着手头的事。
“苏紫衣!”段凛澈厉喝一声,受不了她如此的无视,这比她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更让他不能接受:“你母亲蓝月仪,是我父皇心底永远的痛,汾阳王就是知道这点才将陆青鸾送到父皇身边,而我父皇,可以不在乎她是汾阳王送来的人,可以无视她身上如此明显的反叛之词而执意收她为美人,就是因为陆青鸾那张和你母妃极为相似的脸。”
在苏紫衣充耳未闻的转过身,踮起脚尖勾着最高处的药箱时,段凛澈一个箭步靠过去,伸手将苏紫衣转过来的同时,双臂支在苏紫衣身侧,将苏紫衣牢牢的禁锢在他怀里和药箱之间。
“你做什么?”苏紫衣控制不住的喊道,对于他如此突然的靠近,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瞬间炸开,用尽全力推开向他的胸口,却只换来他更加的靠近。
“做什么?你说呢?”段凛澈语调中也多了份怒气:“如果说陆青鸾像你的母妃,那么你就更像,你费尽心机阻止陆青鸾到父皇身边,难道你想取而代之成为苏美人吗?”
“我丑陋不堪,皇上…”
不等苏紫衣说完,段凛澈一把拽下苏紫衣脸上围着的莹绿色布条:“丑陋不堪吗?”
猜测到苏紫衣肯定已经恢复容貌了,却没想到拽下布条的那一瞬间,胸口仍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段凛澈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在苏紫衣满脸疤痕时,也从没觉得她丑过,然而此刻,那光滑细致的皮肤将本就精致绝美的五官整个凸显了出来,如玉般细滑的肌肤在投入屋内的月光下泛着如珍珠般的光泽,那双星眸如繁星般璀璨,樱唇朱红一笔蹴就,在习惯了她满脸的疤痕交错后,突然撞入视线里的完美无瑕的小脸将她眼底的淡薄映托出一种致命的诱惑,让段凛澈呼吸一下子就紧在了喉咙里。
“在陆青鸾未得父皇宠幸前,你最好一直带着面纱!”段凛澈边说边后撤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转身之际躲的有些狼狈。
“我的事,你以后少管!”苏紫衣毫不领情的看着他,眼里的恨意依旧,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陆青鸾今日必死无疑,如今再想杀这个陆美人就没那么容易了,留着这么个祸害在,就是随时给自己留着一道催命符。
段凛澈嘴角勾起一道苦笑:“苏紫衣,你知道什么叫做君心难测吗?你知不知道如果父皇要娶你,谁都帮不了你?除非你愿意嫁给我父皇,否则陆青鸾是唯一能解救你的人!”
苏紫衣眸子暗了暗,脸上的阴冷依旧,心中的愤恨却不期然的去了大半:“我只想让陆青鸾死!”
“行!”段凛澈冷声应道:“等你嫁人后!”
苏紫衣转身坐到了床榻上,星眸中仍蓄满了不甘,抓起捣药锤有一些没一下的捣着。
段凛澈随即坐到了她身侧,距离很近,近的他身上藏蓝色的衣袖连着她的袖头,随着她捣药的动作,衣袖的起伏,似乎连着他的心跳,那种感觉,让段凛澈嘴角的弧度缓缓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