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不高且微弓着,眸子里有一份精明和睿智,额下山羊胡,一身灰色面料普通的长衫,看着像个街头算卦的先生。
那女子二十多岁,身才窈窕,面如桃花,一双桃花眼更似含着秋水,轻移莲步走到段西広身前,看着他衣服上的血迹道:“夫君,何必如此生气。”
段西広转身坐到了案桌前,脸色阴沉的可怕。
林婉儿轻声一笑,秋水眸光更多了份妩媚,对于刚才上演的那场绯色缠绵只字不提,心中明白,段西広肯当着自己和谋士徐一怔的面与聂轻舞欢好,便必然没将这个聂氏当家人放在心上过,别说是侧妃,便是能给她在三皇子府一席之地便是不错了。
林婉儿不提,可徐一怔却开口道:“三皇子想必没打算将聂当家的收入府中吧?老夫先提个建议,那聂当家手中能掌握朝廷命官的命名,运用得当会是三皇子不少的助力。”
段西広眉头一紧,心下了然,却无心去探讨这事。
林婉儿见状,桃花眼中水雾氤氲,声音软糯的开口道:“夫君无需为段凛澈遇刺之事心焦,依臣妾看,这反倒是件好事!”
“婉儿此话怎讲?”段西広转头看向林婉儿,刚才自己在屏风里做的事、说的话,她二人在暗门内必然都看到听到了,对自己这个皇妃和军事,自己倒也省的多言了。
林婉儿声音轻柔软糯的道:“以聂轻舞所言,臣妾以为父皇此刻当是病入膏肓,靠着补药吊着一口气罢了,否者不会任由帝权旁落!”
徐一怔赞同的点了点头,对这个三皇子妃的见解素来的多看一分的。
林婉儿见段西広双眸微阖,面部表情依旧,林婉儿便知段西広也是如此想的:“夫君原本的计划,每日派死士刺杀段凛澈,不是为了真让段凛澈死,毕竟夫君现在监国,若段凛澈死了夫君你便是第一怀疑对象,父皇不死前夫君是绝对不会冒险的,而刺杀段凛澈又不想让他死,无外乎是为了逼迫段凛澈出手!”
段西広坐到了案桌前,仰头靠在椅背上,阖眸似睡般低喃道:“接着说!”
林婉儿走到段西広身后,在那染了一滩墨迹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囚’字,见段西広眸光一闪,接着道:“父皇下旨唯苏紫衣可以面圣,只要操作得当,就可以给苏紫衣冠上个囚困皇上的罪名,但苏紫衣一人,这个理由牵强了些。所以--,段凛澈不动则以,只要一动他的势力,夫君就可以将段凛澈一起绑在苏紫衣身上,让她夫妻二人一并承担囚禁父皇之罪!到时候,夫君是父皇钦此的监国,继承大统顺理成章!”
林婉儿说到这,放下狼毫转而素手按上段西広的太阳穴,轻轻的揉着。
徐一怔扶着山羊胡,低声接着道:“只是此计有两处不稳,一是若宏緖皇帝仍有意识,并力证苏紫衣清白,三皇子的全盘计划便付之一炬。再则,段凛澈必然也是看穿了三皇子的意图,这几日游山玩水,就是不动如山,如此下去,三皇子岂不是要白白浪费这次天赐良机?”
段西広微微蹙眉,抬眸看向徐一怔:“依徐老的意思呢?”
“老夫以为,这次段凛澈和苏紫衣双双失踪正是契机,皇上没了苏紫衣诊治,必然需要另觅太医吧!三皇子若能带群臣至承乾宫前求见,以示孝心那是应该的!”
段西広心头一动,用大臣给父皇施压,逼迫父皇公布病情,如果父皇病入膏肓,自己这个父皇指定的监国就可以兵不血刃、顺理成章的继承大统,而只要让自己见到父皇,便是他没有病入膏肓,自己也有办法让父皇昏迷不醒。
到时候再以父皇弥留之言,言明苏紫衣和段凛澈联合囚困皇上、意图谋反,便是他们没死,自己也可以下令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