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穗执意要还情，温雪意才小心问到：“你可认识什么女官。”绿穗奇了：“你问这什么，若是官府录着籍，你此生都不可能跨那个门。”“我晓得，也不是我想女官，只是我有个好友…”

他脚却还灵便，人瞧着也极其神，温雪意看他绘陶偶绘得细致，还在心中纳罕，他竟不觉。

“从前的恩惠，我说话你不听，我便不说了，你有想要的件，同我说也行，只当还你的情…”

她当年不过是给了绿穗一个帕裹着的，哪里算什么恩惠。温雪意摆摆手：“那也算不得什么恩惠。”

“雪意来啦。”行动之间，温雪意小心的瞥了一路汝泉，果真是老人家的模样，只是虽说已经八十有三。

她也不好说。绿穗约摸也晓得她尴尬，站得离她远了半步。“果真是不曾阁的姑娘家，这样羞，姜年竟不曾将你收房中。”“姜年叫你来，可有话要带。”“主人说随心。”“那他要什么？”

“我一早要去前等你，爷爷非让我把你叫过来，老糊涂。”路汝泉不以为意，一掌拍在她上。“分明是你缠着我要陶偶玩儿。”绿穗如今与油铺里麻木的那个妇人丝毫不相同了。

绿穗看她脸有意，笑眯眯回同路汝泉说：“爷爷，我要同她去外走走，你自己玩儿吧。”

“不，你不晓得，路汝泉如今八十三，绿穗的曾祖都绰绰有余，她嫁这一回，风言风语比往日更甚，你切不可有惊诧之相。”绿穗如今也是二十多风华正茂的时候，嫁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

“主人要问你讨一把玉琴。”绿穗招招手，唤过下人小声嘱咐两句，又扭问她：“那你呢，你想要什么。”温雪意错愕。

人来接你，到了路府，可不许对路汝泉不敬。”“这礼数我还是有的。”

“不许去，外冷，屋里又不是不能说。”绿穗也不他在后脚，说了要走便往外走。到了外绿穗问她：“怎么，姜年对你不好？”“你还是籍么？”温雪意尴尬至极。

脸颊丰许多，人也艳，上玉环叮当响。看她的贵气，哪里想得到从前她是罗家的下等女。绿穗说：“你好似长大了许多，这样细的，姜年果真心疼你。”绿穗不是第一个说姜年疼她的人。

“我…我在官家记着…”绿穗笑起来：“那有什么，若是牢牢抓着姜年的心思，还担心什么籍不籍的。”温雪意默然不语。“是有旁的女人么？”她与绿穗算不得十分熟稔，这样亲近的话。

若是当她是来取的下人，到小门吩咐也可，偏到了路府，下人一路将她往书房引。到了房里，绿穗正和路汝泉绘陶偶，绿穗上沾了墨，路汝泉衣裳上也有。见她来了，绿穗顺手扯着路汝泉的衣袖净手。能叫她这样随意摆，二人必定极其亲密。

温雪意心中不由五味杂陈，只是她仍记着姜年说的，言不可信，等她见一回便晓得了，第二日就有小轿来接温雪意到路府去了，寻常见客，为显正式，总是在厅堂里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