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选什么，不如说一说，若不嫌冒昧，我兴许能说上一两句。”姜年避琴如蛇蝎。温雪意虽学了曲谱，却也不是十分了解。林西竹有意偿情，温雪意便随了他。“要挑一副好琴架。”林西竹温和一笑，他笑起来又不像姜年了。

温雪意原想在瞧瞧好的，转念一想，姜年挑了来哄李沅儿的，她这么上心什么，故而随意选了林西竹挑的，叫伙计装箱去了，等她提了琴往外坐车，猛的瞧见街尽，林西竹正慢慢踏雪往前走，他既不能说话，怎么自己来了，也不带个下人。

林西竹笑起来，就叫人如沐风一般，他写下几选择，也省了伙计一一述说，温雪意再一一询问的功夫。林西竹显然对琴极其了解。

也不晓得站了多久。温雪意细看才瞧见他抱着的琴断了两弦，等前那人选好琴，伙计就近来问她：“客官有何吩咐。”温雪意指指抱琴的男：“先给他瞧吧。”

伙计这才瞧见角落里站着的男，连忙过去招待，他也是年幼，想必是年节近了，其他人都赶着回乡，留他守店看门的苦差。男指指琴。伙计又问：“公要修琴？”男。

，她见无人空闲便四下里瞧瞧。同在铺里还有个抱了琴的男，也不走动，就在边上站着。大冷的天，铺里炭火烧得旺，他额前已有汗珠。

许是因着一样的年纪，一般的形，又是一样的木簪，温雪意才会觉着他与姜年有相似。姜年笑着。温雪意总忍不住猜测他又动什么心思。

“这些不满意，若是不急还要好的，可等年后掌柜来了再选。”林西竹的字写得当真好，写在这样普通的纸上只觉浪费。

伙计指的几副的琴架他都瞧了，优劣贵贱也写得清楚，原先伙计虚报的价，都被他问得降了一截。林西竹挑过了，又是一张纸递到温雪意面前。

“这可不巧了，修琴的师傅回乡过年去了，这样，您琴先放着。小店有余杭所产冰弦，也供苏州弦，不晓得公偏好哪一？”那男面羞，他指指自己的嘴，又摇摇手。

＊＊＊姜年灵巧肯，平日里也总装着顺从服教的样，在镇江给县官幕僚时，县官便极重视他，大事小事皆要与他说一嘴。几个幕僚里，属他最得脸。中郎将到镇江行走，提前有人通气，县官一个也是想着要姜年的准备，等姜年前前后后安排妥帖了。

有了纸笔写起来倒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经谈妥了，伙计把琴抱到后去换条。男又写了字递到温雪意面前。“在下林西竹，方才多谢。”温雪意摆摆手：“举手之劳。”

地上这样，林西竹走得缓慢，腰板却一直得直。像极了…姜年难受时一人在街上慢走的模样。

是个哑。伙计也愣了，男更羞窘两分。温雪意看在中，小声提一句：“去拿纸笔。”伙计这才慌忙到柜上取纸笔。男放下琴，提笔写到。

“苏州弦即可。”他写字的时候倒有几分像姜年，许是装风雅的人都是那一。脸上温和些，腰板得更直，执笔之时再专注些，这风雅便装得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