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岁的小火炉放在门廊下，姜年当真是兴致极好，才用过晚膳，又往火炉边放了小桌和下酒的小菜。“想饮酒还是吃冰的。”

往年随意吃吃便罢，今年却格外郑重。姜年自己换了一枣红的新衣不算，连温雪意也被他赶着换了一喜庆的红裙。兴致这样好，温雪意猜想他对李沅儿必然十拿九稳了，姜年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不是攀上贵女，还能是什么呢。

一双烛台，一桌小菜，一个火炉，两红衣，连她指尖都是喜庆的艳丽的红。腊梅飘在盛着酒的杯中，温雪意仰饮尽。温雪意还记着卓清戎的话。故而酒下肚，她也不敢再喝，只一味给姜年倒酒。

“添炭火。”温雪意落荒而逃，后是姜年开怀的大笑。酒总还是要喝的，小火炉里的炭火越发炽。温雪意拿酒罐的时候忽然发现小桌上又添了一个烛台。

，只会叫她们笑话我毫无气概，总琢磨些女人的玩意儿。”“你倒不怕我笑话。”

醉得他靠在门框边，闭了昏昏沉沉，好似要睡过去一般，温雪意怕他凉着。往屋里去给他拿披风。外爆竹忽然接二连三的响起来，爆竹声里，她忽然听到姜年的叫喊。

“雪意，雪意，你在哪里？”温雪意走到边上，姜年抓住她的手才又安心的坐下了“你哪也别去，就在我边上。”

“喝酒吧。”铜盆里浇上，两个小酒罐泡起来，温雪意忽然闻到一若有似无腊梅的香气，当初她腊梅酿的时候，九个小罐的腊梅酿，四罐送到乌草书院，三罐给了林家，剩余的两罐，前日李沅儿来时竟没有喝了么。

“你怎么不喝？”“我喝多了误事。”“有我呢。”温雪意摇摇，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能再从前那样的差错，不能再叫姜年轻而易举的瞧她的心思。姜年也不她。

因着是过年，姜年也不拘着。温雪意倒到酒杯里，他便喝，一来二去，腊梅酿喝完了不算，还添了半斤别的酒。

脸面贴在她脸颊边，说话间嘴总过她嘴角。“我怎么舍得。”“从一开始我便想着要同你喝。”温雪意连呼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接连两日，姜年都帮她添颜，刷得十指指尖红艳艳的，衬着手上的肌肤格外白腻。除夕夜贴联之时，温雪意扶着红纸，她那指尖给姜年画得红纸一样的艳丽。

这样好的哄人的件，他竟不用么？温雪意细细的闻，好似又没有腊梅的香气了，她犹疑的问到：“这是什么酒？”“先前你的腊梅酿啊。”“主人没没和李小喝了么”姜年忽然笑起来。

心擂鼓一般，他总这么说些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的话，偏偏温雪意每次都忍不住要信以为真，她勉别开，起往一边走去。“你去什么。”“拿酒杯。”“桌上就有。”

“我给你染得还少么，小一些的时候，哪一回不是你缠着我给你染的。”左手好染，右手不顺，寻常夫人小有丫鬟伺候，温雪意哪里来的丫鬟，自然是缠着姜年给她画。姜年这话叫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