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果真是立刻就要动手么。温雪意脸都白了，连同车夫说话的声音里也透着惊惶。“一会儿你车赶快些，越快越好。”

他自己晓得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么。温雪意静了静心，乖巧应到：“不是书说得无趣，是我心中有些疑惑，想不明白。”路汝泉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这书说得无趣？她好似在哪里也听过。路汝泉的年纪，又问得这样和蔼，好似祖辈问孙儿一般，温雪意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发酸。

慌中，好似有重撞上车，车夫也发一声闷哼…吓得温雪意抱双臂缩在一旁，撑着才没有叫声。时间好似格外漫长。

温雪意晓得他只听从烟雨的吩咐，当下也不再追问，她后还有许多事要，得尽快赶到南馆。上车前，温雪意有心用余光将四周都瞧了瞧，只见街角闪过一个人影，她前几日到街上走动，曾经见过一回。

“人活一世，究竟是为什么呢。”姜年为权势，路家三为钱财，她自己却想不明白。路汝泉笑起来。

好不容易才等到外的声响都消失了，车也缓下来。平静好一会儿，温雪意才敢颤颤巍巍的打开一条隙往外查看。车走到南郊的地界了，温雪意这才松懈下来，靠在车上，不住的气。方才实在太过吓人了些。温雪意赌的第二桩，也算赌中了。

好在车夫虽冷漠少言，行事却稳当。温雪意叫他赶快些，才坐定，外便传来一声鞭声鸣，他一鞭打得极重，车立时飞快的往前行。途径几转角，车跑得太快，温雪意险些被甩到一旁。

也不知想起什么，路汝泉忽然叹气起来：“想是想不明白的，唯有大事临，才可能摸着一儿门。”“我乏了，女萝，陪我去睡会儿吧。”温雪意挂心抄录账册的事。

“你如今才多大，怎么想得这样早。”绿穗在边上搭嘴：“那你都老一个了，你想明白了吗。”路汝泉笑眯眯的掐绿穗的脸颊，中情眷恋都缠在她面上，嘴上却是调笑的话。“我啊…自然是为了人。”绿穗笑骂：“老总是没个正经的。”

人么，为何能叫人对至亲血缘也痛下黑手，她心中有事，绿穗叫她几次。

她才醒过神。路汝泉神些，也有心思闲谈了“雪意想什么呢，这书说得无趣？”他和善起来，温雪意竟有莫名的熟悉。

温雪意猜想是为保证贵人安危特意制作的。声响越发密集。温雪意一颗心提到嗓儿，手心也沁汗来，只盼这车能更快些，外车夫鞭也打得更频繁。

当下也起告辞。路府之外，不仅等着车，车夫温雪意也见过。是烟雨那个刻板冷漠的下人。“怎么是你？”她分明是给林西竹递的信。车夫只恭敬的请她上车，并不作答。

慌中车更是发几声锐撞击的声响。温雪意赌中了一桩。上回她便觉察到南馆的车与其他车不同，虽说外表相差无几，但是阖门的声响听着便格外沉闷，车摸起来也更结实厚重。

“是，贵人。”温雪意赌了一把。若是推断有误，兴许今日就活不成了，她怎么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