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这一枝被投开的笔灵被主人豪气所感染,亦不甘平庸,继承了班超沉毅果决的杀伐之气,极见豪勇。要说起来,在诸多文士笔灵之中,要属它是武勇第一哩。”
那从戎笔仿佛听到陆游的夸赞,笔端摇摆,跃跃欲试,颇有虎虎的英气。
“大丈夫就该学班定远。如今中原沦丧,金狗肆虐,我辈不去上阵杀敌,反来热衷于这些文章小事,老夫我是看不惯的。”陆游说完冲陆氏兄弟翻了翻白眼,后者只能苦笑连连,不好与他争辩。
朱熹赞道:“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掷,想必就是班定远的『投笔从戎』吧?那一掷蕴含了建功异域的雄心,难怪我几乎抵挡不住。”
陆游点头称是,然后合起手掌,把那笔灵重新收了回去。
朱熹又问道:“班超的这笔,真可以说是威势惊人,不过在下还想知道,其兄班固之笔,是否更为雄奇?”
陆游哈哈一笑:“这你可猜错了。班固虽然名声赫赫,却从来没炼出过笔灵。”
朱熹“哦”了一声,略显失望,他本身对班固的热爱,远胜于班超。文章千古事,又岂是一介武夫所能比。他又问道:“可我听说,笔灵发挥能力之时,是要现出本相的。为何刚才陆通判你只见拳势,却没有任何笔灵的影子?”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笔冢吏!”陆游有些急躁地辩解了一句,随即黯然道:“我这个人,虽然爱笔成痴,熟知一切笔灵典故,却限于机缘,一辈子也做不成笔冢吏。”
他停顿了一下,复又有自得之色:“只不过我有种特殊的才能,叫做笔通,可以驱使各种不同的笔灵为我所用,行笔布阵。单独的笔灵在我手里,只能发挥出六成威力——但如果有数枝笔灵在场,让我结成笔阵,威力却可翻番。正所谓一个笔冢吏我打不过,二个笔冢吏我能打平,三个笔冢吏便不是我的对手。”
朱熹暗叹,原来这笔灵之中,还有这许多门道。陆游抓抓头皮,惭愧道:“笔冢主人说我性子太急,诗虽写得多,却欠缺了些灵气。寻常的文士笔灵不易发挥,倒是这种从戎笔最对我的胃口。所以这一次我来鹅湖寺,就特意向笔冢主人讨借了这枝从戎笔。”
朱熹听到“笔冢主人”四字,眼睛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喃喃道:“原来,这笔冢主人,果然真有其人。”
陆游拍了一下脑袋,道:“哎,对了,我正要问你呢。你怎么会认识笔冢主人的?”
“哦,数月之前,我回建阳老家办事,半路邂逅了一个奇妙男子,自称是笔冢主人。这人潇洒飘逸,倒是世间绝伦的人物。他对我十分热情,讲了许多笔冢的秘辛。但圣人不语怪力乱神,我身为儒门弟子,自当与这种人敬而远之,于是当场拜别,后来就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