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武陵桃hua笑杀人

——chu自《全唐诗》一百六十七卷·李白〈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

烟波淼茫，水气升腾，此时正是一天之中雾气最盛的时候。沅江之上，一条乌蓬小渔船正缓缓逆liu而上，狭长的船首将江水从容不迫地迎tou切开，哗哗的细腻水声却让周遭更显得静谧。

船尾立着一位披着浅灰se蓑衣与斗笠的渔翁，正在用一gen竹竿撑船前行。只是看他的动作颇有些怪异，四肢关节似乎从不弯曲，也不知疲倦，撑船的动作总是保持着相同的速度，一连几个时辰过去也没变化。

船内端坐着两个人。一个人cu腰宽肩，shen架极阔，一touhua白长发被方巾草草束起，显得有些狼dang；另外一人则是方脸厚chun，面se黝黑，双鬓发白如雪。两人一同望着船外两侧不断后退的山林，有意无意地闲聊着。

“我说老朱，你每天这么坐禅，不觉得闷吗？”

“这可不是佛家的坐禅。孟子曰：吾自养浩然正气，这养气的功夫，可不能荒废。”

“好啦好啦，我怕了你了！你不引圣人之言就不会说话了吗？”

“我这一辈子，倘若还有机会能为圣人注解，使dao统不断，传于后世，也便没什么遗憾了。”他口气中却有淡淡的惋惜。

对方听了这话，却有些慌张，勉qiang一笑dao：“莫要胡说，你才多大年纪！老夫还不曾伤chun悲秋，何况你？”他微微louchu笑意，不再说话，拂了拂袖子，继续望着远方水域，yan神透过稀薄雾气，不知注视何方。

这两个人正是陆游与朱熹。而那撑船之人，则是一位散卓笔化成的笔僮。

宿yang孔庙一战，诸葛、韦家共有七名笔冢吏死伤，四枝笔灵被毁，再加上天人笔横空chu世，可谓是从未有过的大luan。笔冢自建成以来，还从未有这么多笔灵一次被毁。要知dao，每一枝笔灵，都代表了历史上一位惊才绝艳的天才。它们的损失，是无可挽回。

最后天人笔侥幸被朱熹所收，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为免夜长梦多，陆游顾不得通知诸葛家和韦家，只是留了笔银子给孔庙的庙祝，嘱咐他代为照顾两家伤者，然后带着封印天人笔的鱼书筒，和朱熹日夜兼程，直奔笔冢而去。

这一路上，最让陆游焦虑的，是朱熹的shenti。自从孔庙之战之后，朱熹的健康一日不如一日，面se黯淡枯槁，比起从前更是寡言少语。陆游猜测，这是朱熹qiang行去收天人笔造成的后遗症。完全褪去封印的天人笔太过qiang悍，虽不知朱熹当时用的什么神通与之抗衡，可以想像那zhong神通反噬的威力一定不会小。

陆游问过几次朱熹，朱熹都只是笑着摇摇tou，只说他是杞人忧天。朱熹这zhong闷葫芦，如果不想说的话，任凭谁来也别想问chu什么，陆游毫无办法，只好加快脚程，争取早日把他带到笔冢去，让笔冢主人想办法——这zhong笔灵造成的伤害，寻常药石是没有用的。

他们疾行数日，进入到荆湖北路常德府境内，在当地买了一条渔船，溯沅江而上。为了掩人耳目，陆游没有雇船家，而是用了一个笔僮作船夫。他在孔庙里救下那枝常侍笔，恰好可以控制多个笔僮，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一般的笔冢吏，一世只能驱使一枝笔灵，也只有像陆游这样ti质特异的笔通之才，才能把各zhong笔灵随意拿来当工ju使唤。

船行两日，逐渐进入到沅江的一条支liu。陆游实在无聊，就弄了gen钓竿，坐在舷边开始钓鱼。可小船一直在向前行进，又哪里能钓来什么鱼。陆游耐不住xing子，就用常侍笔又弄chu一个笔僮，让它代为拿杆，自己躲到船篷里去了。如果高适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