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本源？难说，他的紫笔没了？”陆游惊，他也是第一次听笔冢主人说起。一转，他看到朱熹那两鬓白发，便明白了几分，心中一阵黯然。朱熹反而是神坦然，看来是早已知这个事实了。

朱熹眉一扬，对笔冢主人的开诚布公觉得有些意外。笔冢主人停顿了一下，忽然慨：“盛唐时节，曾经有一位诗仙。我本已得了本人首

陆游撇撇嘴，冷哼了一声，拽着朱熹一坐到石凳上。小童吓得朝后躲了躲，陆游大一瞪：“怕什么，难我会吃了你？你这娃娃哪里来的？怎么先前没见过？”

“这几笔灵，炼自、徐遵明、孔颖达、韩愈等人，俱是历代大儒，与你的质颇有相似之，不会产生排斥。你如今上已经众家之长，儒气充沛，就算笔灵已失，命应是无碍了。”

非你仗义手，那几枝笔和陆游这个冒失鬼，都难免会被吞噬。先生为我笔冢受伤，我拼力救治，那是份内之事。”

笔冢主人吩咐小童给三人都斟满一杯桃酒，继续：“好在你是纯儒之，意志湛。我便招来这几枝儒笔来，与你直接输灵台。”他手指一并，那几枝原本悬在半空的笔灵纷纷飞到朱熹跟前，排成一列。

笔冢主人闻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赞：“晦庵先生真是个直人。”然后斜看了陆游，戏谑：“老陆，你平日自命潇洒直率，怎么如今却拘束起来？还不及晦庵先生。”陆游瞪大睛：“我哪里拘束了？”

陆游嘴：“你调教的那两家好后人，要嘛贪生怕死，要嘛愣愣脑，可拖累了我们不少，白白糟践了这许多好笔。”他随手一挥，把从戎、凌云、麟角和常侍四笔扔给笔冢主人。笔冢主人略一招手，它们便消失了。

小童嗫嚅半天，不敢声。笔冢主人：“别欺负小孩了。”随即让朱熹伸右手来，摸了摸他的脉搏，颌首：“现在好多了。晦庵先生你刚被送来的时候，灵力损耗过，又失去了本源，无可补充，以致真气不继。再晚来几个时辰，整个的生气都会被耗尽。”

陆游：“哼，还不是你所托非人！”

笔冢主人讶：“晦庵先生为何先执弟礼，又行奠丧之礼？”

笔冢主人略带痛惜：“这凌云和麟角怎么伤得如此之重…咦，连从戎都没什么生气了。没几百年时间，只怕是恢复不过来。”

朱熹正：“这几位先师的著作，我自幼便熟读，受教诲。这次又得他们倾力相救，侥幸活下了，自然须执弟礼致谢；可我看到这些先贤的灵魂，不散于万，却被禁锢在笔灵之中，如辕耕一样受人驱使，沦为傀儡小，所以再行祭奠之礼，以致哀悼伤之情。”

笔冢主人淡淡：“看来当初我把凌云赐给韦家，麟角赐给诸葛家，是个错误，也许换一下，会好很多。”他说完转向朱熹郑重其事：“见笑了。我一心盼望晦庵先生来访，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方式。全怪我御下无方，以致有此横祸。”

笔冢主人着空杯，若有所思：“笔灵的存在有何意义，这问题见仁见智。不瞒晦庵先生说，自从我从秦末炼笔开始，就一直有所争议。我所炼化的那些人中，有些人欣然同意，觉得虽灭，笔灵却可存续千年，不失为长生之；有些人不甚情愿，但也不抗拒，觉得无可无不可；有些人却如先生想的一样，视笔灵为囚笼，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愿被收笔冢。”

笔冢主人：“你若是看得开，又何必在桌底下猛踢晦庵先生的小呢？”

陆游被笔冢主人说破，面一红，抓起桌上的酒杯先气哼哼地了一杯。笔冢主人转向朱熹，朝他敬了一杯。朱熹规规矩矩捧起杯，一饮而尽，只觉得一甘咙，散至四肢百骸，说不地舒坦。那几枝笔灵照旧飞童内，隐没不见。

朱熹闻言，凛然离座整冠，对每一枝笔都恭恭敬敬拜上三拜，又跪下来叩了三个，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