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说话都十分坦，把桌底下的心思完全摆上台面，全不用担心对方会存着什么后手。对于老李的大胆发言，笔僮大笑了三声。只可惜这笔僮没有任何表情，和笑声合在一起异常地诡异。

他十分清楚，自己是在与一个历史传奇在烧红的刀尖上舞。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路可以走了。要嘛被传奇终结，要嘛成为新的传奇，没得第三条路。

其中一位笔冢吏见势不妙，大吼

笔僮的双目闪过一丝值得玩味的光芒，它机械地抬起手臂，指向内庄：“天人笔只取了五成笔灵。韦庄之内，尚有半数。你的人去，恐怕也得费上一番手脚。”

“儒家中庸，我倒要看看他这一次要如何中庸。”

“往小说，是为了诸葛家的存续；往大说，是为了国学复兴。是利是义，一念之间而已。”

老李冲着笔僮一躬到底，等到他抬起来时，这笔僮双目已经黯淡下去，表情更加木然，已经恢复成一尊僮仆，再无半生息。它的双肩突然歪斜“哗啦”一声传来，整个一下土崩瓦解，化作一堆竹灰。

“恭送尊主。”

而原本悬浮在半空的天人笔和地上的黑衣人，不知何时也悄然消失了。这位“尊主”说走就走，倒是十分脆。

这赤的利益分析，似乎很对笔僮的胃。它称赞：“想法不错。这样一来，你诸葛家的实力又可以上升一阶了。”

过了竹桥，正对着的是韦家祠堂。可最先冲过来的几名笔冢吏发现，韦家祠堂前的这一片开阔地变成了一片泽，过膝，举步维艰。那几名笔冢吏一下，刚想要来，从内庄的建筑里突然飞来数条丝线，登时把他们绑了一个十足十。

“那么，接下来我不手，就看你的手段吧。再见。”

恢复孤一人的老李有些疲惫地闭上睛，原本泰然自若的神态消失了，一直到这时，他的冷汗才扑簌簌地从额、脖颈和后背涌来。他张开嘴，大大地息，仿佛一个溺者刚刚爬上岸来。

“君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你算是哪一？”笔僮突然问。

“这损失早已在晚辈计算之内。”老李恭恭敬敬“但回报总是好的。至少这一半韦家笔灵，我可以收回大半——倘若放任尊主的天人笔取一空，诸葛家固然可以轻易攻陷韦庄，但也只得到一个空壳罢了。”

突击正式开始。

老李温和的笑容，他未作任何辩解，反而咧开嘴坦然：“尊主明鉴，这正是我定的方略。”

“反正尊主实力卓绝，并不在意这些锱铢之事。晚辈为族长，毕竟得为族里考虑嘛。”老李平静地回答。他知前这个家伙，有着不可测的实力与超凡的智慧，与其耍小聪明，还不如把一切都摊开来说。

老李想到这里，呼稍微通畅了些。他拿手机，用冰冷的语气说：“费老，开始突击吧。”

刚才他仅仅只是站在笔僮边，就能受到那烈的压力。这还只是附笔僮，如果是“尊主”亲来，还不知威势会大到何等程度。天人笔使儒学中兴了两次，其实力用不可测来形容，都嫌不足。

笔僮不以为然：“哼，你们这些小辈，总试图玩这小伎俩…我的黑衣儒者，可是损失了二十几呢。”

不知。你故意拖延迟至，先挑动我的天人笔与笔阵图争斗，再纵容他们破坏桃李阵。如此一来，既削弱了韦庄的实力，又未让天人笔实力大至不可收拾，你好从中渔利。”

家主的命令一下，原本慢吞吞的诸葛家队伍行速度骤然提，五十多名笔冢吏迅速分成了数十个战斗小组，从不同方向突韦庄，几分钟内就抵达了内庄的——竹桥。

“尊主的天人笔，乃是七侯之中的至尊，又从诸葛、韦家经营那么多年，取走了许多笔灵。晚辈再不打细算，将来怎有实力与尊主一战呢？”老李说到这里，仍是稳稳当当，面带笑容，仿佛他汇报的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天人笔…确实是个大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