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牺牲与yin谋

魏太和三年，二月十三日。

陈恭没有把自己过分地沉浸在“白帝”的死亡中。同僚的死值得悲伤，但不能因此而影响到任务。“白帝”虽然已经不在，但他可能还有一批文件存放在秘密地点。要知dao“白帝”在太守府中任副都尉的职务，辅佐都尉guan理天水地方bu队。这个军职可以获得许多极有价值的情报。

有鉴于此，陈恭决定去把这批文件弄到手，这是告wei“白帝”最好的方式。

这一天主记室的工作异常繁忙，bu分原因是间军司ma郭刚的副将要彻查昨天niu记酒肆内所有人的hu籍。陈恭和他的同事从上午辰时一直忙到下午未时，这才将被调查者的全buhu籍抄录一遍。大家抄得腰酸背疼，纷纷伸起懒腰，叫苦连天。

“文礼啊，你能不能叫人替我把这些东西送去，我实在是太累了。”

魏亮愁眉苦脸地把抄录好的hu籍册子推到陈恭面前，今天的工作量对魏亮来说确实是相当大。陈恭本来想推给手下的文吏去办，忽然之间却心念一动，问dao：“那边要求把hu籍图册送去哪里？”

“哦，让我看看。”魏亮在纷luan的桌子上翻了半天，最后翻chu一张公文“是这个，在兵qi库与山神庙之间的那条街，右起第三间…呵呵，还真巧，那里正好就是那个蜀国间谍的家。”

“hu籍是重要文件，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陈恭说，随即站起shen来。魏亮千恩万谢，殷勤地把罩袍与mao毡帽递给陈恭，并亲自给他开了门。

把调查组的驻地设在犯人家里，这个是郭刚的副手督军从事林良的主意。林良认为现在大军云集上邽，各chu1房子都很jin张，调查者住犯人家里可以省去许多麻烦；其次，调查者还可以顺便对犯人家里进行彻底的搜查。郭刚忙于其他事务，于是林良就成了后续调查的负责人。

陈恭带着hu籍名册来到“白帝”的宅邸，心中gan慨万千，没有想到第一次拜访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chu现。这是一间普通的砖房，和上邽大多数房子一样分成厅和东西两chu1厢房。

守在门口的士兵简单地查看了一下陈恭的令牌与签印，就放他进来，告诉他林良在西厢房办公。陈恭带着这一大摞hu籍名册吃力地走到西厢房，敲了敲门。

“请进。”

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陈恭放下名册，把门推开走进去，看到一名ti态略胖的矮个将领正双手抄xiong仔细地端详着墙bi。

“林大人，hu籍名册送到了。”

“好，就搁到书架边上吧。”林良回tou漫不经心地jiao代了一句，他看了看陈恭又说dao“哎呀，您是主记陈恭陈大人吧？”

“正是在下。”

林良赶jin走过来一抱拳，dao：“您真是太客气了，这zhong事只要jiao给那些文吏或者仆役来zuo就好了。”跟郭淮、郭刚不同，林良对待这些太守府的官员都很客气，也很热情。因此陈恭也客气地回了一礼，回答说：“兹事ti大，干系shen重，怎么能jiao给下人来zuo呢。”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林良连连点tou，看得chu他对这zhong认真负责的态度很满意。陈恭把名册一一解开绳子，装作有意无意地问dao：“听说这个间谍在这里已经潜伏很久了？”

林良拿起案几上的酒杯啜了一口，恨恨说dao：“是啊，也不知dao这些年里他到底送chu去多少情报。”

“啧啧…好家伙，这墙里该藏着多少文书。”陈恭跟着发chugan叹。

“哈哈哈哈，陈大人又怎么会知dao谷正会把文书藏在墙bi里？”

陈恭装chu一zhong对间谍工作完全外行的酸文人口吻：“当年秦皇嬴政焚书坑儒，孔子之孙孔鲋可就是把经书藏进墙里的。”

这副扮相看来完全把林良骗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脸bu肌rou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笑罢，林良dao：“陈大人这就外行了，真正的间谍，是不会zuo这么幼稚的事情。告诉您一件事，我们一进屋子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别说墙bi夹层，就连地板青砖我们都掀开来看过。”

“那结果呢？”

陈恭问，林良zuo了一个一无所获的手势。

“我猜也是。”陈恭心里想，同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些东西还没有落入敌人手里。不过这也产生了一些困难“白帝”的居所和办公地点肯定都已经被彻底搜查过了，既然这些地方都没有文件，那么他会把它们藏在哪里呢？

带着这些疑问，陈恭告辞林良，回到了主记室。一进屋子，他看到前两天去运输木材的孙令回来了。孙令鼻子冻得通红，正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布袍子，一边向shen边的魏亮絮絮叨叨地抱怨。

“陈主记，别来无恙。”孙令见陈恭进来，赶jinzuo了个揖；而魏亮则殷勤地为他掸了掸shen上的土，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