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裴绪，结结地小声说。杜弼注意到他在宽大袍袖外面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仿佛秋瑟瑟发抖的枯叶。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荀诩用嘴了手里凝结在一起的笔尖“关于烛龙，你了解多少？”

曹魏的情报机构与蜀汉、吴两国不同。相比起蜀汉的司闻曹和吴国的秘府，曹魏并没有一个专事情报工作的统一结构，其情报职能由中书省直辖的数名间军司负责。每一位间军司都有自己的幕僚群和负责的特定地区，彼此独立不统属。可以说每一位间军司就是一个动的小型情报局。比如杨伟就是邺城及周边地区情报工作的间军司，他拥有包括徐永在内的二十几名幕僚。

“徐督军昨天睡得还好么？”这是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于是南墙下短暂的喧嚣又再度恢复成安静，一直到太再度升起自东方，时间到建兴九年的三月十五日。

“坐下吧。”荀诩威严地说，故意略掉了“请”字。这一次没给徐永提供茵毯，只有一张小胡床，款式和荀诩参加评议会时候的一样。徐永忙不迭地坐下去，调整了一下不太习惯的坐姿，然后将前面的那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护送他过来的阿社尔从外面把门关上。

昨晚被识破说了谎话的徐永只能胆怯地回答：“还好，还好。”

徐永来的时候，和以前轻松的表情大不一样；他每走一步都颤巍巍的，不时还谨慎地抬起睛朝坐成一排的三个人看过来，不停地添着嘴。

今天负责询问的人除了荀诩、杜弼还有裴绪。昨天的计划自他的手笔，荀诩觉得可以让他继续参与审讯，效果会更好。

这一次被考的官员是一位年轻人，他是郭淮将军的族侄，名字叫郭刚。郭刚申请的是雍凉地区的间军司之职。间军司虽然官秩不是很，但权力很大，以前从来没有让这么一位年轻人但当过，因此无论是杨伟还是徐永都心存疑惑。在面试过程中，杨伟问郭刚对于陇西的情报工作有什么想法，郭刚用一直言不讳的尖刻态度批

因为昨天晚上的折腾，今天的询问工作推迟了一个时辰。而且与以往不同的是，歌姬和薄纱后的乐班全都被撤掉了；案几上的酒也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清；原本绿绿的装潢能拆得也都被拆下来，留下的都是灰白墙、窗棱与。

“关于烛龙，你了解多少？”杜弼又将荀诩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是特意为了增加徐永的危机而安排的，目的是让他了解靖安司已经开始不信任他，如果继续不合作的话将会产生严重后果。用辑的话说，一张一驰是文武之，现在该到了张的时候了。

徐永拿起空杯，恳求似的说：“能不能先给我加些？”裴绪用手指了案面，毫不客气地拒绝了：“等谈完这问题，我们会给你加的。”徐永只能悻悻地把杯搁回去，不甘心地用手指来回了一下燥的嘴。

徐永再犹豫了两三次以后，终于开始慢慢地待来：他第一次接到“烛龙”这个名字是在太和元年（裴绪立刻纠正他说是汉建兴五年）的邺城。当时他被要求随同间军司杨伟参与一场面试，面试的内容是对另外一名有望升任间军司的官员行考。

“这你放心，在青龙山上的人全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而且我们会严加保护你的。”荀诩抬看了看天“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大家早回去歇息。等到天亮我们再来讨论这件事。”他看了一徐永，又补充：“裴绪，你和阿社尔去徐督军的屋里保护他的安全，另外指示伙房，从今天起所有的餐饮检查级别要提一级。”

于是他走到徐永边，替他披上了一件外袍，宽和地说：“我们相信你确实不在烛龙这条线上工作；但我们也确信，你肯定知关于他的一些事情。你不想说，是什么顾虑吧？”

徐永终于穷途末路，他垂下来，艰难地长叹一气，双手惶惑不安地错在一起：“是的，我确实知一些关于烛龙的事，但是我不清楚他的真面目。我害怕如果轻易说来，会被他灭…谁知他是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个。”说完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在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