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自己辩护吧，然后我来裁决。”

“二月二十六日，糜冲第一次与你会面，你向他提供了南郑的防务构成与图纸存放位置，并换了初步的行动计划；而在三月一日，你利用自己的关系秘密制造了两开锁用，并派于程运送其中一给糜冲——于程失败之后，你在三月二日又亲自冒险把另外一备用的到糜冲手里，授意他去军诸坊总务偷窃；三月五日，你设法迟滞了我们对辽县的搜捕，并和糜冲确定了调虎离山的计策；三月六日，在黄预等人和我们前往褒秦的时候，你故意调开军技司的卫兵，让糜冲得手；同一天晚上，你又亲手杀死糜冲，并把图纸照预定渠送去魏国…”

林边缘。这里有一溪汇聚成的塘，正好可以作为人补充源的落脚。

“首先，我国成功地铲除了五斗米教在汉中最后的残余势力，这既减少了社会不安定因素，也削

“这我不否认。”

荀诩丢下这句话，转叫来几名士兵解下烛龙，把他带到树林的某一棵松树旁，将其重新捆好。这里距离池塘约有二三十步，中间隔着一块屏风般的青条大石与几簇绿竹林，十分荫凉幽静，偶尔还会有散发着松树清香的山风过。荀诩见烛龙已经绑定，挥手让士兵们分散到附近巡逻——无论谈话内容是什么，他都不希望旁听的人太多，这是情报人员的天。

“我不知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恕我看不任何对你有利的东西。”荀诩不动声地说。

烛龙不以为然地摇了摇，这叫荀诩很恼火：“孝和，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事情往往不是我们在表面看到的那样。仔细分析这件事的结果我们就会发现，大汉表面上似乎失败，但却是最大的赢家。”

荀诩一气说了下去，这些细节一半是来自于黄预和其他五斗米教徒的供词，另外一半则是他自己的推断。三年来他一直时时思考着那一次的失败，所以对这些数据与细节可以说是烂熟于。

钟泽命令先把两名俘虏绑在树上，派了专人看守，然后喝令解散。疲惫的士兵们一听到命令，发一阵小小的呼；他们兴地解下前襟，跪在池塘边用双手捧痛饮，匹也俯下去大大地添，一时间林中闹非凡。

“作为恳谈前的是必要的，谢谢了。”烛龙居然还有心情打趣，并喝了一大。

“要喝吗？”

“恳谈么？我更喜称之为‘一个叛徒最后徒劳的辩解’。”

“对于以上指控，你是否承认呢？”荀诩问。

乎他的意料，烛龙立刻毫不犹豫——在荀诩看来甚至有些得意——地回答：“不错，你的推测虽不够严谨，但与事实基本一致。”

烛龙了：“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厘清事实总是得上时间。”

“荒谬！”

听到荀诩这么说，李平呵呵一声苦笑，伸添了添嘴边残留的迹。这位中都护自从被捕以来，还没有说过话。荀诩收起，从李平旁离开，来到了烛龙跟前。

“哦…”荀诩笑了笑“这就是你要向我说的话？你知的，我们靖安司只关心细节，这很重要。”

士兵们顺从地离开了，很快现在这里只剩下荀诩和烛龙两个人。荀诩搬起一块平整的石放在烛龙对面，掀起衣袍坐下，直直盯视住烛龙的睛。

荀诩用羊装满清，走到李平面前，把对准了他的嘴：“李都护，请喝一吧。”李平看了他一，一言不发，张开嘴“咕咚咕咚”痛饮一番。他喝的太快了，以至于一条线顺着下到了前，把华的锦衣濡。

“我可以反问一下么？我国在这次事件中究竟损失了什么？而曹魏又得到了什么呢？”

“既然你承认，那么好吧，那么请问哪一件事能够证明你的忠诚？哪一件事又给我国带来过利益？”

“这就要看你如何解释了。”荀诩不容烛龙声，立刻接着说“建兴七年的弩机图纸失窃事件，你是否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

“我国损失了贵重的技术兵资料，这会让汉军在陇西更多的鲜血！”

“有时候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很抱歉这里没办法煮茶，委屈都护的味了。”

烛龙的表情一下变得坦然，他毫不避开荀诩的目光，从容说：“孝和，如果抛开细节不谈的话，结论其实很简单，我从未真正背叛过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