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眯起睛，用怀的气问：“唔，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两年前的那次会面？”

“孝和，想来你也都知了。”丞相的声音依旧低沉。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荀诩只能简短地回答：“是的，丞相。”

南郑的监牢，杜弼和阿社尔已经在里面呆了足足四天。一放来，杜弼就急切地闻荀诩事情发展如何。荀诩无法告诉他们真相，只好糊地说自己恰好碰到一队巡逻的军人，在他们的协助下成功拦截到了李平。

“是的，丞相。”荀诩的词汇量变得十分贫乏。两年以前，荀诩在接受了军方苛刻的评议审查之后，曾经被诸葛丞相秘密召见，荀诩一直认为那次谈话是自己撑过低期的关键。

“唔，也许是该休息一阵了。”

听到这个回答，杜弼的眉只是轻微地挑动了一下，然后他理解的笑容，拍拍荀诩的肩膀说：“不必为难，大家都是这一行的，我明白你的难。”

“那烛龙到底是谁？”杜弼问。

荀诩并没有参加城式，他被要求等候在军正司的一间密室之前，狐忠也是，而李平则被安置在密室之内。那房间没有窗，所以荀诩无从知这位中都护的表情究竟为何。

“孝和？你想什么呢？”杜弼看荀诩怔怔地望着远发呆，伸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太累了吧？也难怪，自从徐永回来以后，你就一直在忙碌，也该休息一下了。”

这里位于地下，气味有些冷与发霉，走廊两侧都镶嵌着铜制挂台，上面着蜡烛。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通里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狐忠和荀诩同时抬起，看到诸葛丞相和姜维两个人走过来，面沉如。远站着几名军正司的军人，但他们显然接到了不许靠近的命令。

“孝和，这几日过的如何？”狐忠忽然偏过来问，他这几天一直被禁，直到今天才被放来。

“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为领导者，我必须寻求某程度的内安定，这安定往往是需要付牺牲的。”丞相说，随手将脱下来的布袍给姜维。

荀诩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巧妙地把话题的重心转移开：“您说的每一句话，小人都一直铭记在心。”对于这个暧昧的

荀诩勉挤一丝笑容，同时让双肩垂下。他现在确实觉到疲惫，非常的疲惫。

丞相满意地了，重新把目光固定在荀诩上，荀诩发现他比征前又憔悴了几分。

当天晚上，荀诩去拜访了成蕃。成蕃对这位久未谋面的好友的突然造访很惊喜，拉着他一起去喝酒。在席间，成蕃惊讶地发现荀诩的酒量暴涨，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成蕃一碗一碗地，直至酩酊大醉…

荀诩唔了一声，双手垂下，继续保持着恭敬等候的姿势。对于狐忠他没有什么恨意，两个人都是以自己的方式效忠祖国，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而释然。狐忠看到他的反应，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荀诩的心境波动，于是也闭上了嘴。两个人就如同石俑一样肃立在密室两侧，好像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

“一切为了汉室复兴。”

荀诩激地瞥了他一，心中却丝毫也兴不起来。其实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这一次的结局都很完满：他的朋友并没有真正背叛蜀汉，蜀汉也在与曹魏的情报战中占据了优势，于公于私都值得让人喜，但荀诩心中始终郁积着一块云，让他的心情无法舒展。这不再是关于友情，而是一些涉及到忠诚的东西…

诸葛丞相走到门，停住了脚步，把两目光从荀诩脸上扫到狐忠，又从狐忠脸上扫到荀诩。两个人垂拱手，叫了一声：“丞相”丞相这时严肃的脸上才稍微绽一丝笑容：“孝和，守义，你们两个的很好。”

五月十五日，诸葛丞相返回南郑。和第二次北伐后一样，人们为蜀汉在战略上的徒劳无功而到沮丧，但又为在撤退时成功击杀一员大将而欣鼓舞。大分人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目送丞相的车仗缓缓开城中。

听到这个问题，荀诩愣住了。这是一个已经知答案的艰问题，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别说烛龙的真实份，就连徐永仍旧在世的消息都不能漏给杜弼。在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选择了一个最拙劣的回答，带着愧疚说：“目前这仍旧是个秘密，辅国，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