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扇旧窗还是当时的样，刚志放心地吐了气。虽说铝合金窗靠一把螺丝起也可以打开，不过相当费事。木制的东西可以简单变形，铝合金就不大容易了。刚志取在腰间带上的两把螺丝刀。那条可以各工的带，还是在搬家公司时前辈送给他的。

据说整个世上都不景气，不过在刚志看来，除自己以外大家都还过着像是富裕的生活。虽说廉价电店最近行，但不是不是廉价只是对买得起的人有用。健康品有人气，关键是大家还有那个富余，刚志这样想，那富裕哪怕是几分之一，转到自己上就好了。从来没想过穷就可以去偷别人的东西，可实在想不别的办法。不怎样叹气还是祈祷，还是没有钱冒来，恐怕真要动手什么。

刚志放轻脚步，绕到房北侧。有院的南侧更容易作，但又怕被别人从墙外看见。北侧院墙与房之间的间隔很小，旁边就是邻家的墙，只要不发很大声响，不易被别人发现。

他知现在绪方家里没人。刚才在便利店外面的公用电话上，他打电话试过。电话号码是绪方家对面收费停车场牌上写着的。电话通了，可听到的只是主人不在请留言的录音。刚志慢慢地接近绪方家的大门。当然他也有些踌躇。在到达门的几秒钟里，他自问自答：

住。

选择北侧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记得那边的窗是旧的。其他的都是铝合金的，唯有这里窗框和格棂都是木制的。当然锁也不是月牙锁，而是过去的销。那天搬家的时候，老太太的儿对母亲讲，那扇窗既不好看有不安全，换成铝合金窗怎么样？于是那个很有品位的老太太稳重地反驳，至少有佛龛的房间不想改造成西洋式的。不知为什么那件事儿还留在记忆中。

现在的我哪一类都不属于——不是想得到买圣诞糕的钱，也不是想在新年时吃上年糕，刚志想的是能够让弟弟直贵安下心来的钱，让直贵不再犹豫下决心上大学的钱。刚志空想着，首先是将一笔钱以定期存款的形式存银行，然后让直贵看看：怎么样！虽然没告诉你，我已经存了这么多了。有了这些钱，什么考试费、学费本不成问题，你什么也不要担心好好学吧——真想这样跟弟弟说。刚志知，对大学的事儿直贵已经死了一半的心，还知他背着自己偷偷打短工的事。弟弟担心到去找工作会惹哥哥发火，没有正式地说，但悄悄地收集着公司的简介材料。虽知再不赶快想办法的话就来不及了，可现在，刚志不但没有定期存款的钱，连挣钱的机会也丧失了。

——真这事儿好吗？——当然不好，可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只能从别人手里抢儿了。要那样，只能从有钱人家抢。——要是被抓住怎么办呢？——不，没有被抓住的理。在这家里住的只是那位老太太，要是被发现了赶跑掉就是了。对方不会追上的，不会被抓住的。

搬家公司的工作两个月前辞了。腰和膝盖的疼痛是直接原因。本来就不是正式工，想调整去营业工作人家也不答应。搬家公司以外还过运送家的活儿，可那边的契约也被终止了。手脚不灵便外加不长记，有信心的只有力，所以只是选择这类的活儿，结果反而损坏了，哪儿都不愿雇用了。到上周为止的事送外卖，结果送货途中因腰剧烈疼痛，将提笼翻了个底朝天，又被解雇了。要是去建筑工地，这恐怕也吃不消。左思右想所有的路都是堵死的。

老太太慈祥的面容在脑里浮现来。她有用不完的钱，稍微偷儿也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多大妨碍。甚至觉得要是她知偷东西的是自己这样的人，没准还会原谅自己。当然，最好不要让她知。刚志环顾了一下四周。住家和小工厂混杂在一起的街，商店几乎看不到。也许是这个原因，街上没有走动的人。不远的地方建有几栋大型公寓。可大门都面向线公路，住在那里的人好像不大到楼背后的街上来。沥青路面上投下了他短小的影。不清楚准确时间，大概是下午三左右吧。十多分钟前他便利店时确认了一下时间。便利店去是为了买手。实际上，在来这里之前，他连指纹的事儿也没来得及想。

把两把一字形螺丝刀分别两扇窗

小的院门没有上锁。推门时发轻微的金属声，但他觉得是很大的响声，不由得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被人发现。匆忙溜大门里，弯着腰走房门。褐的木门像是从一块木板上雕来的，他听别人说，光这个门就值一百万日元以上。上手握住把手，打不开，还是上着锁，不过这也是预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