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在随行的提灯上用细木取了一豆火，而后燃了河灯的烛，三盏灯便全亮了。火光熠熠又温，好在今夜的风并不算大，放河灯也不会立被灭了火。

“今日十五，不宜在外过久，主咱们回吧。”风微言提醒她。何昭昭睁开了，睛浸了些。

何昭昭一一将河灯放在卫河上，挽了一只手的宽大袖摆，轻轻地将河灯后的向远推去，好让河灯飘得更远。这三盏河灯都是莲形貌，用颜料涂了粉红，便更似莲。

但十五那一日是可以到边放河灯的。内有一条卫河，与外相通，大多放河灯都是在此卫河之上，让河灯从内传于外，也算将思念从内寄托到外，教后里无数被红墙幽闭的人有一丝安。

＊＊＊何昭昭全然病好时，正是七月半，崇帝忙着祭拜宗庙先祖事宜，原本冷清的后廷各，变得更为冷清。

见何昭昭并不打算亲自说，她也没有再究的心思，总归是想着她说来心里约摸会好受一些。

但人人有难念的经，各人有各人难，她不执着于此。“你自己想开了就好，我来拾翠居也只是想着开导开导你，看看你如今怎么样了。我可不想你就这么病着。让我没个说话的人。”何昭昭忍不住笑声：“小疾而已，不算是严重的，等过些日，我去朱境阁陪说说话。”

中是不许私自祭奠亡灵的，要是查一人，便是重重责罚。因而香火纸钱余余，不过宗庙才能烧，何昭昭也免了祭拜林栖言与外祖们的心思。

除了那些祝福话，她与先人们了声平安，此后墙院，每年怀念。河灯渐飘渐远，如三盏落于凡尘的星，一直越过承明桥，等到她们众人都瞧不见。

河灯渐渐飘远，何昭昭站至岸边，朝着河灯飘离的方向，双手合十，默念祈祷，暗暗祝福先祖于黄泉之下安泰顺遂。

系上红绦后，何昭昭携了三盏灯前往卫河沿岸。卫河之岸位于承明桥之后，承明一岸为前朝，一岸为后，而卫河则静静淌在其下。

后几日，周鸿又来了拾翠居一趟，眯着笑意很盛。当时何昭昭在桂树下摘桂。左手捧着一个青瓷碗，踮着脚去够垂枝上馥郁芬芳的小簇桂，她望向周鸿时，桂枝遮了半边秀雅的面庞，唯独两只秋凝波的眸最为动人。

何昭昭把这三红绦系在桂树的枝桠上，风一来便随风得恣意，也算是一远离亲眷的怀念，虽然不能祭祖。

拾翠居院里有一棵桂树，如今珍珠样的小簇开了一些，隐隐有淡淡暗香。何昭昭写了三祈福的红丝绦，上面都是些祝福的好话，两条代表早去的外祖，一便是她的娘亲。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胁迫你，说过的话便要到了！”商婕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回去了。不扰你休息。”“嗯。”何昭昭命风微将她送到拾翠居外。而后将背后的枕取来，枕着枕小憩，角都是带笑的。

这几日病中闲思，原先许多纷杂的、繁的思绪在平静的修养时光中被磨平、被沉淀，如骤起波澜的湖最终在无风无动下变成一块通透的圆镜，映她想要的、她舍弃的、她想给自己留下的等等念想，便清晰了未来要走的路。

何昭昭到了卫河岸前，岸前聚集的人并不算多，零零散散，然而能放灯的也只是中的主，那些女太监是决计不能私自放灯的。位低的几个妃嫔给何昭昭见安，寒暄几句后兀自放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