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宋佛海将手腕上的佛珠捋下来，握在手中慢慢盘着已磨包浆的佛珠“银朱，去看看宋贞又在什么？不用惊动他，探到了回来告诉我。”

胡渔山连忙答：“说是抄一卷，二十两。”宋佛海轻嗤：“他倒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贱，二十两足够寻常农一家五嚼用一年，一卷经文二十两…以后把他月例减半，什么时候他自己能赚钱了。再把他的月银补上。”

两人探探脑地了藏经阁，宋佛海啪地一下合上手中的佛经，轻嗤：“混小，胆倒是越来越大了！”银朱正在整理书架，听到宋佛海低声喃语，探看向窗边：“佛爷，你刚说什么？”

胡渔山觉得这惩罚有狠：“是，佛爷，属下一会儿就去传话。”宋佛海摆了摆手：“下去吧。”盘着佛珠的手停下来，宋佛海抬眸望向青山，心思全然不在经书上，他的心，静不了。

胡渔山也忍俊不禁：“贞公比较脱，抄二十卷经书，也着实有些太为难他了。”宋佛海垂眸想起跟在宋珍边的唐锦：“他找的代笔是在寺里静养的那位施主？”胡渔山颔首：“正是。

和记忆中一样呢，一听到自己不兴趣的，就乖巧地在对方下走神。偏偏极少有人能察觉她的异状，激地将她当一个贴心的听众。

聒噪青年后的女孩儿相比之下，实在太恬静，眉温柔，帘轻垂，哪怕前面的人吐沫横飞，她也脾气极好地一一听着，就是…不大用心。宋佛海看着她那副熟悉的分神之态，角抹一极浅极淡的笑。

木间，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宋佛海垂眸沉沉看着领那个聒噪的青年，放在经书上的手指将纸张折痕。

“跑得快，我知。”宋佛海不以为意，他手下的人。就属银朱跑得最快，但他还不够机警。胡渔山耐力好，内功厚，所以脚步最轻，探消息最合适。银朱气鼓鼓地下楼去找胡渔山。

那姑娘很安静，模仿贞公的字迹也极像。”宋佛海摆了摆手：“算了。让他找代笔吧，抄完后让他背三卷，就说我有空查。”胡渔山抬手压在上，克制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胡渔山垂眸笑：“清楚了，那位爷又在投机取巧，找了个不认识的姑娘帮忙誊抄经文。”“他的狗胆倒是大，前脚刚把他书童丢到山下，后脚他又找了个代笔！”宋佛海被这蠢侄的作气笑了。

贞公和佛爷还真是斗智斗勇，不过…一尺，一丈啊。宋佛海问：“那施主为何会答应替他抄书？”

“是，佛爷。”银朱准备移步下楼，谁料宋佛海又开“算了。你别去了。”“让胡渔山去。他轻功比你好。”宋佛海叹息“宋贞那小鬼，你去他未必不会发现。”银朱哭笑不得：“佛爷，我轻功不赖的。”

＊＊＊唐锦抄了半日佛经。直到藏经阁的小室内光线昏眛，铜铸的缠枝莲灯上了烛火，她才终于搁下酸痛的胳膊，抬望了窗外昏暗的天。暮将至，该归了。

他跑得快不是好事吗，平时跑儿传信那次不是他，可他怎么又从佛爷中听到嫌弃的意味了？胡渔山那个木脑袋，能成什么事啊？一刻钟后，胡渔山就现在藏经楼层。宋佛海偏首问：“清楚了？”

她将誊抄了一半的经文，抱着一沓燥厚实的纸张，上面摞着一本手抄本，踩着最后一分天光回到了小住的禅房。院里此时已成一团。唐锦刚跨过月门，抬眸便看到立在树下的裴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