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得好好的，他还四肢健全，耳目皆明，他还能继续被随意使用。旭从不吭声，也已经失去反抗的力气，只是默默替他唯一的“家人”事，若是正常的苦力活。

家常便饭，鞭、酒瓶、烟在旭上反覆留下疤痕，刀伤、枪伤是他被当作狩猎玩时的遗留，四肢的骨全都断过。

只有在见客的时候，父亲才会刻意为了掩盖长年累积的酒味，在衣服及嘴里上作的古龙和薄荷味，那假惺惺的味总是让旭很想吐。

对旭的伤势毫不在乎。夜晚，旭仰望卧房小窗外漆黑夜空中的稀疏孤星，在心里替自己过了生日。生日日期是自己随便定下的。明天就要去见新的主人了，他望着孤星，心想。新主人！

“狗娘生的，你如果敢死，老会剁碎你的尸，再把你从地府拖回来，”父亲满酒臭地在他的床边谩骂：“既然醒了。

他也总会尽全力去。原因无他。内心，他仍然相信父亲及有钱人们内心的善，他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对方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努力和真诚所动，希望父亲会想起他和自己血相连，希望租借他的主人们能够因此把他当作“人”来看待。

明天就开始上工，有个新的家伙要你。你的命是他救回来的，还了医药费给你医手，到时候去好好跟人家谢啊…臭小鬼。对了。今天给我打扫一下家里。”父亲只留下这样的讯息便门了。

“你最好给我好好。这家伙很大方，甚至自己加了涨价续约的条款咧。嘻，这年的大人真是钱多到没地方。”父亲喜孜孜地说。

在家里床上醒来时，闻着熟悉的闷臭味，旭不太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父亲板着一张脸，赏了他一掌，用难听的字臭骂他差变成尸，差不能为自己带来稳定的收。

＊＊＊“喂！小鬼，起来！”一大清早，父亲暴抓起旭的发，将他拖浴室，要他好好把自己清理净去见客。

他低下，把脸埋还缠着绷带的手臂里。泪珠顺着他的脸颊下。若是这个新主人可以对他好一就好了。一就好，他也不奢求什么，在模糊的视线里，他熄想象中的蜡烛。

然而，现实与童话故事天差地远。从有记忆以来，他换过的租客只能用越来越糟来形容。前几天，他被租给一群莫名其妙的年轻男女，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有钱人，却依然和父亲完成易。工作地在城郊工业区的某个货仓。去到货仓的那天，他差被杀死。左手臂被剜去了一小块。

他记不得自己被急送医过多少次，当然，依据租约，租客必须负担全责任、医药费，以及息事宁人的贿赂金。

旭机械式地打理好自己时，对方派来接人的车已在外等候，那辆车闪亮净的黑轿车，很明显与这个破烂的旧社区格格不。

若旭不幸残废或死亡，导致他没办法再接下一份工作的话，租客还得付父亲一大笔赔偿金，金额够父亲挥霍一辈了。可悲的是，正因为这条合约条款，旭除了全疤痕累累、些许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