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去二月，二孩就收拾了行李，拉上哥哥直奔娘娘山，来找嫂。二孩知嫂是善良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于是，他一路走一路讨饭，讨到饭先着哥哥吃，讨不到就饿着。

“大孩，走！咱回家…回家！”小哭够了，这才牵起大孩的手，这边拉上二孩，回家去了。所谓的回家，不是回到野坡去，而是上去了村南那个不大的山神庙。目前的小仍旧跟桃住在哪儿。三个人门，桃也吃一惊，赶问：“咋回事儿？这是谁啊？”

白天他牵着哥哥赶路，晚上就在草窝里或者桥下安。天的天气依然十分寒冷，二孩上的衣服又单薄，半夜冻得上下牙齿直打架。

小就丢下二孩赶扑饲养场的门来寻找。半年以后，她再一次瞅到了大孩，门外的大孩已经面目全非。首先他很瘦，从前健硕的臂膀不见了，瘦骨嶙峋骨瘦如柴，上的衣服很破，很宽大。

有时候他大哭大闹，哭起来没完没了。有时候又坐那儿半天不动弹，瞅着山傻愣愣发笑。有时候他又来回跑，好几天二孩都找不到他，其中一次找到的时候，看到哥哥昏倒在了村里的打麦场，是饿昏的。

小的颤抖一下，心好像被刀刺了一下，可她没有扑过去。她对大孩又怜又恨，怜的是他现在的下场，苍天有。

等走到梨村的时候，已经离开家差不多两个月了，兄弟两个都成了叫，衣衫不整，浑的泥泞，成了脸猫。

终于给了这家人应有的报应，自作孽不可活，他落了个妻离散家破人亡的下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恨的是在野坡的那段日，男人跟婆婆天天孽待她，鞭，贱的疼痛还在，恶婆婆大针的刺痛也还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孩为了争取自己的幸福，他没错。错的是穷，是山村的野蛮跟教育的不发达，让原本善良的人迷失了本，却又无可奈何。

瞅到嫂，二孩忽然瞅到了希望，也好像看到了娘，抱上小再也不撒手了。“二孩不哭，不哭！你哥现在哪儿？”小赶抬手帮着小叔去了泪，心里酸楚不已。“俺哥在外…”二孩抬手指了指大门说。

然后一砖砸他个脑袋开，以心之恨。可当她咬咬牙，准备过去他耳光的时候，大孩却扑通跪了下去，呼喊一声：“媳妇…老婆…回家吧。”

“小，回家吧，我想你啊…想你。”大孩还是喃喃自语，竟然死死抱上了女人。现在他谁都不认，只认小，心里脑里想的都是小。小的现，是治疗他疯病的最好良药。

半路上他还发烧了，整整烧好几天，还好路过一个村，一个好心的老婆儿救活了他。这么一耽搁，又是半个月过去了，病好以后，他继续拉着哥哥一向着娘娘山的方向靠拢。

那时候，只要她不跑，不想着逃野坡，大孩还是不错的。这是个殷实的庄稼汉，没有文化，不识字，野蛮愚昧，可他的心却是的。

发也糟糟的，两只睛里好像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一样的东西，嘴角上的羼滴滴答答向下淌，把衣服都了。

小的再次颤抖，不知为啥，一天生的疼从心升起，掌抡起来，咋着也落不下去。她又想起了大孩对她的好，没错，男人是贱了她，也用鞭了他，还一脚踹掉了她肚里的娃。

而且屎横，跟粘在一起，冻成了冰凌叉，撕都撕不开。大孩一疯了事，这可苦了二孩。家被毁了，娘死了，哥哥又疯掉，生活不能自理，这可咋办？学也不能上了，因为家里没钱了，仅有的存款也被大火烧没了。

想到这儿，小的掌竟然变成了抚摸，一下摸在了大孩的脸上，嚎哭一声：“冤家！你咋变成了这个样啊？呜…”她自己也不知咋了，竟然抱上大孩嚎啕大哭，所有的愤恨，恼怒，冤屈，化成一汪泪，尽情泼洒。

可那娃也是他自己的啊？孩没了以后大孩同样痛不生。他为她端过饭，提过痛，说过甜言语，竭力哄过她开心。每天晚上，还把她抱在怀里使劲磨缠，带给了她幸福和快乐。

自己这辈都被这家人毁了，好想把他娘儿俩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她恨不得上去大孩几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