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我忘了。”
“没关系,我帮你找找吧。”
“不用了,我想应该还在衣柜里。”
“…不就挂在这衣架上吗?被你的风衣挡住了。”
“…看来我太粗心了。对不起。”
“我不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
…
那个少年几乎天天都来。
我想他确实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但我却为他觉得悲哀。
喜欢去精神病诊所的孩子,算不上悲哀吗?
那天,他来了。
“烦。”他一进来就丢出一个字。
“怎么了?你又觉得你哥哥烦你了?”我正在胡乱地写着什么。
“没,今天一天都不见他人。”
“你是在担心你哥哥吗?”我边写着边问他。
“也许,是吧。”他支吾地说。
“才怪!”我猛一抬头“你只是因为得不到关爱才感到不安。”
“…”他呆呆地看着我。
“你一向习惯了被关爱与被保护,所以你才会厌恶这种习惯,所以才来我这寻求帮助。但你又离不开这个习惯,所以突然失去了这种感觉,你觉得很难受。”我真意外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么大义凛然的话来。
“…是吧。对不起。”他又将身体埋入沙发中。
“别对我说对不起,应该对你哥说。”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我注意到了。同时也注意到了楼下的急救车的呼叫。
我站在窗边,往下看着。
他们的限期,到了啊。
“很痛吗?”我转过身问。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见你哥哥,被急救车送进医院里来了。”
“什么?!”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难得的惊慌。
“快去吧,急救室在一楼。”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飞跑出去。
…
“黄!你快走!”
“…那你呢?”
“我…我会回去的,你先走吧。”
“我…我…”
“走吧。”
我走了,在紧密的风雪中飞奔。
我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勇气说出那句:“我不会丢下你的。”
以至我现在每次看到那些爱情电影,听到类似的对白,总有种肮脏污秽的感觉。
“黄,一定要记得带围巾,别又感冒了。”
…
几小时后,少年回来了。
“还在痛吗?”我看着他麻木的表情,也只能这么问了。
“这痛,会痛一生。”
“…曾经有个孩子来找过我。”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他。
“…”“他说爸妈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他的心脏被分了一半给弟弟。弟弟能好好活下去,但他…”
“别再说了!”
他扑进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胸口一阵温热。
我抬起他的脸。
“他说,他很高兴,因为他爱他的弟弟,能为了弟弟而付出生命,他说他很幸福。”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他也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发现他和他哥哥终究是相似的。
眼中那种尚未泯灭的,善良的,坚强的信念依旧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