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红地对我说：“袁，下边扎扎的走起路来难受死了。”我这才想起，大和林洁的耻都是被连掉的，因此至死都再没有长来，而阿贞的是被刀刮掉的，肯定会重新长来，而且长到半长不短的时候扎扎的不像原先的那样柔，走路肯定不自在，哎，这个可怜的阿贞！

我知我早就不该继续活在这世上，十八岁的时候想死没死成，后来就不能死了，因为我还有一笔债没还清，还清了这笔债我就能去见肖大、林洁、施婕和小吴了。

又过了几年，也许是那三十年亏的太厉害，也许是他们给我用的药的作用，我老的很快，好像一下就七十岁了，我走路都困难了，别说活，于是就辞了工，住在晶后面老板提供的房里。

而且说是事先就预定好的。我后来一打听才知，老板竟拿这个作了卖，每周固定的时间给阿贞剃耻，这一场的价格比平常一倍，竟然响应者如，预定到了三个月以后。

阿贞却极力把脸扭向一边无声地哭了，看着这光的，我不由想起了大、林洁被生生光了耻的下和小吴第一次被剥光衣服时还未发育成熟、光秃秃的。拍完照后，他们顺序脱下自己的衣服，着早已的了阿贞的。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阿贞已经成了晶的招牌，晶也因为有了她而再次在曼谷的风月场中独占鳌。一九八○年的元旦，老板忽然来到我的房间对我说：“安妮，从今天起，你可以停止接客了。”

谁知整整一周之后，当阿贞的耻刚刚长齐，又来了一拨日本人，来了就要先剃阿贞的耻。

算来正是我从曼谷机场起飞的时间。一个曾经年轻丽、众人瞩目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她曾经苦苦撑持四十多年，好像就是为了等候我的现，等候将她上负载的另外四个同样曾经年轻丽的生命最后所经历的惨烈和屈辱昭告肯定无法将她们彻底忘怀的家人和战友。

那天夜里，这群日本人的特别起劲，阿贞的叫声也特别凄厉。那以后好几天，阿贞的脸都很不好，甚至羞于让客人看她的下。大约三、四天后，我偶然发阿贞走路的姿势很不自在，就悄悄问她：“阿贞，你怎么了？”

我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她疲惫地说该走了，我提送她回去，她凄然地摇摇，让我打电话把旧货店老板叫来，接她走了。

辟啪啪拍了起来。

圣诞之夜，我们也是这样度过的，听着剃刀在阿贞下刮过发的“嚓嚓”声，我不由得为她悲哀。可更悲哀的是，我竟听见一个衣冠楚楚的日本人指着任人玩的阿贞向老板询问：“如果把她的肚搞大了再玩要多少钱？”

只要客人肯钱，他们愿意把她的肚搞大，老板就会让他们把她的肚搞大，她就必须大着肚供他们玩。被捆绑在枱上的阿贞活脱脱就是一只任人摆的羔羊。

我的心脏到了一份难以承受的沉重，上打电话给导游，告诉他我不支，须要上回国。第二天我就回到了广州。大约一个月后，我从长沙打电话给旧货店老板，询问小袁的情况，他哽咽地告诉我，安妮在见过我的当天夜里就心脏病突发，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我一听，心顿时加速，泪上就下来了，整整三十个年啊，我从一个鲜般的少女变成一行尸走。作男人、玩偶的生涯终于到了。

她以残破之躯不辱使命，她平静地走了。【全书完】

老板沉了一下说：“你不能走，你在这里还是个黑人，警察随时可以抓你走，你先在这里帮帮工，我找机会给你办好份再说，而且，你这么弱，住在这里也有个照应。”

＊＊＊小袁那天整整讲了一个通霄，中间我们只在房间里草草地吃了一儿东西充饥。她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平静的气令我吃惊。第二天早上十多，她讲完了最后一个字，也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

是啊，我是被卖到泰国来的，人不算人，鬼不算鬼，我有自己的祖国，但我回不去。见我圈红了，老板赶说：“你就留在这里，以后大家就叫你安婶。”我想了想，也实在放心不下阿贞，就答应留了下来，主要是照顾阿贞。

那神情彷佛是在问洗一件衣服要多少钱一样随便。他的问话阿贞也听见了，她只是悄悄泪，再也没有反抗，再也没有乞求，因为她知所有这些都没有用。

那时我已经快四十八岁了，第二天一早我去找老板，我想上离开晶，这是个让我伤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