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那边天寒地冻，这里仅仅一峰之隔，却如炎夏，可不是教人奇怪？二人啧啧称叹，一面四打量，一面小心下至山谷。

爬了半日，这时都已疲力尽，只得先坐下歇息，换上单衣。李逍遥坐了片刻，起走到一片树林外察看，顺手捉住一只山，拿去溪边洗剥。林月如兴采烈地去拾柴，慢慢转到一座岩背后，突然大叫：“啊哟，快来！快来！怎的这里有个大？”

李逍遥白她一，忍住了不去还。待拣够枯枝，又去松树上取些松脂下来，裹在枯枝之内，扎了五六支火把。他自幼在乡下长大，不知钻过多少山、土窟，是以此经验颇丰。一切准备妥当，二人将山烤熟，饱饱吃了一餐。

李逍遥见她得意，忍不住微微有气，摇：“是不是还不一定，我先去探探再说。”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来。林月如“咦”的一声，伸手拦阻，说：“你不是在打什么撇下我的鬼主意罢？咱们有言在先，这可是我先见到的，你…你…”本想说“你不许去”但又觉天下似无这理，于是只得改：“…那个，总而言之，你不能撇下了我。”李逍遥见她又耍蛮横，不由得气往上冲，冷笑：“妙极，妙极。你情愿陪我送死，我又何必枉恶人？”

李逍遥听她叫得甚急，慌忙丢了山，奔到那岩之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石下一黑的裂，不过给杂草、藤萝遮掩了大半，若非刻意去寻，当真不易发现。

林月如看看他脸，心中大张。李逍遥沉：“这里果然有蛇，说不定真是蛇妖的老窝…”林月如哈的一声大叫，喜：“怎么样？若非本姑娘细心，怎会这般容易找到？”

好在二人轻功不俗，虽然时有惊险，却也没什么差错。翻过“仙人镜”见到后山景，二人不由得都是一怔。只见谷中草遍地，生着大片大片的藤萝、木，满青翠，气候也是温之极。

歇息片刻，李逍遥起火把，砍掉密布的藤萝，率先钻。行数丈，前已是漆黑一片。

林月如嘴角微笑容，似有嘉许之意，接着又唱：“红尘千丈，风波一样。利名一似风障。恰余杭，又敦煌，云南蜀海黄茅瘴。暮宿晓行一世妆，钱，金数两，名，纸半张。”

林月如看得神飞目眩，蓦地里以掌互击，轻声唱：“晨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遥遥，迢迢，功名尽在长安。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我几支火把先行试探，倘若火把熄灭，就需另想办法。”林月如见他说得是，心中也不禁佩服，笑：“啊哟，瞧不，你这呆瓜居然也有几手，倒不像看上去那样草包。”

目光所及，数丈之内都是光秃秃的石，看不有何异常。林月如：“这看着，也不知是不是那隐龙窟？”李逍遥小心拨开杂草，见有无数虫虺爬行的蜿蜒痕迹，俯起一撮泥土放在鼻下，隐隐闻到一腥味儿。

不再理她，转走去林边，拾起一枯枝夹在腋下。林月如跟在他后转来转去，不住发问：“你什么？”李逍遥给她问得心烦，回：“里漆黑一团，不知有没有害人的瘴气，怎能贸然闯？

去，不敢接。日渐渐落下，西面群山一片火烧似的红，映着青灰的天空，景致极为壮丽。

李逍遥见火把不熄，中显然并无瘴气，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再行不久，路转而向下，时陡时缓，甚是崎岖不平。林月如跟在李逍遥后，耳听得靴声橐橐，在中激扬回

“江山如画，茅檐低凹。妻蚕女织儿耕稼。务桑麻，网鱼虾，渔樵见了无别话。三国鼎分继，兴，也任他，亡，也任他…”李逍遥听得迷，倚着一块大石半躺下来，合上双。

夜愈，他偶尔睁一两下，向火堆中添几段枯柴，随哼着“兴，也任他，亡，也任他…”渐渐的心神俱醉，沉沉睡去。次日了一个时辰，方才攀过“仙人镜”这峭极险，真如镜面一般不留手，中途竟有数次几乎无落脚。林月如将腰间长鞭甩，缠住的树、岩棱，这才得以将上去。

这小曲调门低回，苍凉古朴，似有无尽的寂寞萧索之意。李逍遥原本没甚学问，但歌词浅白，内中的意思倒不难懂。默默地听她唱完，嘴里啧啧数声，赞：“这曲儿写得不错。功名路上，原是青易老，一生荣华，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