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板娘这么说，耿峰心里就明白了七八成，他抬起四手指勾了勾，示意老板娘靠过来。贴了耳朵，耿峰说：“是可以打炮的朋友吧？”

余下的烟顺手丢在沙发上。上烟，耿峰突发奇想似的说：“哎，对了，今天说起东莞才想起来，前年去圳，碰着沈一哥们儿。那哥们儿就是特服的，原来在沈混。老许当市局局长以后，他就去东莞了，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在那混得还不错。”

耿峰敲了敲柜台，老板娘才转看了他一。随后从烟架上拿下来两盒红七匹狼烟。耿峰是这里的老顾客，只要他门不开，来买的必然是烟。递过去钱，耿峰看着老板娘满是的脸。

老鬼不以为忤，调侃：“不是某些人跟我说，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什么岁数，现在我什么岁数？”耿峰任着烟从鼻。

耿峰咬牙：“对，不走了，老死在这。吃在沈，喝在沈，日也在沈，死了就埋在这。”说完，耿峰自己先笑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以后怎么样。暂时真的不打算走了。”老鬼哑然，跟着笑起来。

老鬼冷笑：“沈这情况，不走，他准备等死？”耿峰怪气地叹息：“人才外啊…”老鬼仍然冷笑：“外的人才又不止他一个。东三省的人才都在外，各行各业。整个东北的人力结构都在扭曲，明显中空化。

老板娘似恼似羞，顺手在耿峰来了一拳，脸上的笑意却不减。趁她打这一拳时，耿峰看到了她小衫内的真空。耿峰说：“了，看着了…”

耿峰半天没搭话，连几烟才：“累不累？你这心…真够远的。这事，该特么是省长心的吧？市长可能都担心不到那么远。和咱有个关系。你还当咱是青年少，指山河那时候呢？你这人忒没劲。一句笑话，也能上纲上线。”

闲得疼。上楼冲一下得了。”嘴上说了上楼，俩人却谁都没有上楼的意思，找了张不知谁丢在楼下的旧沙发坐下来歇脚乘凉。不远，几名邻里的中年汉正借了路灯甩着扑克。耿峰摸烟，发现烟盒空了。

夜风的舒适，让两个人没有急于回家的望，也就没有叫租车。就这样闲聊着，两人沿着和平大街一路走去。＊＊＊耿峰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走过远路了。

如果不是陪着心血来的老鬼发疯，他绝不会徒步走十来公里的路程。临近家楼下，耿峰抱怨老鬼，不好主意，走一汗，澡白洗了，老鬼说：“要不再洗一悠？”耿峰啐：“！

忽然想起上个月有一天早上，看到她和一年轻小伙搂着走，路上，那小伙还亲了她脸一。耿峰问：“那天看着的是你对象？”老板娘暧昧地笑着，片刻后回答：“朋友。”

而后辩驳说：“照你的说法，在东北的都该活不下去了，我看别人活的也都好，我差啥？他们能活，我也能活。”然而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乔老鬼呵呵一笑。

早几年还有逃离北上广的说法，你看这几年，呵呵，全都逃回北上广了吧。东北明显留不住人。留不住人，拿什么发展经济？所谓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不过是句空话而已。振兴十来年了，有的起？经济增长还不是全国倒数。”

嘲一笑：“也是。世界上我这样的人多了，真就了。”

就到楼前的小超市去买烟。小超市里年轻的老板娘正喜眉笑地盯着电脑聊天，俏脸微粉，漾着情，对上门的顾客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和岁数有关系？”耿峰又是半天没接茬，直到把手里的烟弹去，才说：“我现在不想合计那么多，就想过简单日，轻松。”“你真这么想的？你要真这么想的，别在沈呆了，离开这，赶走。”“为啥？”

“你明知故问，这样的环境，你啥能简单轻松？你回来几年了，都遇到什么了，你自己不清楚？”耿峰又是沉默。

也不戳穿耿峰的言不由衷。好半天，耿峰换了气叹：“家里老老太太岁数大了，怎么走啊？没法走。前一阵王朝找我去上海运营，我都给推了。”听耿峰这么一说，老鬼话锋也缓下来，转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整？老死在沈？”

老板娘一惊，下意识看了下，随后便懂了耿峰说的是什么，立刻从柜台后面绕来，要追打耿峰。耿峰赶忙一溜烟跑了，回了旧沙发边，耿峰拆了烟，递给老鬼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