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康剑飞扣着带就门，被表舅妈周明芳追上了油条，唠叨说：“年纪轻轻不吃早饭，等你年纪大了就知厉害！”“谢了，舅妈。”康剑飞嚼着油条下楼。

吴成刚呵斥：“你知个！你小才来香港几天？武行有没有前途不到你说三四。你知不知当年你表舅到香港吃了多少苦？我差饿死在九龙城寨里啊！你小一来就不愁找工作，还生在福中不知福！”

等康剑飞跑过去，李家鼎才指示：“你拿着刀朝楚留香冲过去，很凶恶的样，然后等他一剑刺过来，立倒地死过去。死了之后没听到导演喊‘咔’不准起来，继续在地上扮死尸，记住没有？”

又是一天早晨，吴成刚在客厅焦急地喊：“阿飞，搞快一！”康剑飞着脸，睡惺忪地说：“来了。

然后又让化妆师给他上发，那胶粘得把他两鬓的都快撕脱了，等康剑飞换装完毕，片场的布景也搭好，一个靠坐在藤椅上的大胖费力地挪了挪，拿着导筒喊：“各自埋位了，准备开麦！”康剑飞下一场才有戏份。

“记住了。”康剑飞没想到自己这辈的影视生涯居然从扮死尸起。＊＊＊在清湾片场，像张彻这大导演拍的武侠片，自然是需要龙虎武师的。但无线台的连续剧则没那么奢侈，基本都是使用临时演员，很少有专门的龙虎武师演动作戏。

而前这四盏灯可有够寒酸的。还有那摄影师，摄像机位怎么摆的？这个镜明明低机位效果更好，傻站在那里搞什么飞机…嗯，以上属于康剑飞的内心想法，他可不会傻到说来，就算说来，大胖导演兼监制王天林也不会改正。因为这是边拍边播的电视剧，没那么多时间去仔细琢磨镜构图、光影效果。

好的龙虎武师，一天的薪上百块钱，而临时演员，一天最多30元工资，以无线台的抠门风格，拍电视剧自然是使用临时演员。

两位女的背影，有些情绪低沉地说“全香港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追她们呢，怎么也不上我们。”

吴成刚一边走一边责备：“这两天拍摄任务，天天都要早起。你晚上写小说写那么晚，到了片场只知打瞌睡，小心鼎爷不收你徒弟。”康剑飞吃着油条说：“不收就不收，他那一就该落伍了，我要是跟着他学武行，早晚得喝西北风。”

所以说，表舅虽然想让康剑飞拜在李家鼎名下武行，但在拍《楚留香》期间，康剑飞只能当临时演员装死尸、扮路人甲，当然，在李家鼎指导动作戏的时候，康剑飞可以站在一边偷师。有时候李家鼎也会指他几句。

至于大胖导演王天林，还有郑少秋、赵雅芝等一明星，康剑飞则没有什么机会接，最多也就是帮忙他们拿东西，问候客气一声而已。＊＊＊

再从金钱方面来说，那样拍的预算会大大增加。邵氏影业与无线台，无论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都有着同一个准则，那就是…多、快、好、省！一场戏拍完，李家鼎朝康剑飞喊：“阿飞，你过来！”

康剑飞挑挑眉，懒得跟老舅争辩。两人走下楼，吴成刚去取自行车了，康剑飞站在门等候，却见一个人蹲坐在大楼前的石阶上。康剑飞觉这人的背影很熟，再看看他脚上穿的那双鞋，确定就是去大屿山投靠老表的胡俊才。于是在他后腰踢了一脚，问：“喂，阿才，你怎么在这儿？”

在表弟吴瑞青的促下，《寻秦记》的字数很快便超过了20万，期间也认识了几个朋友，比如汤镇业在无线训练班的同学黄仪，《楚留香》剧组的场工阿坤，还有一些在剧组混饭吃的临时演员。

两个丝男聊着女神，却见李家鼎扔过来一古装，大声喝骂：“阿飞，你是来聊天的吗？居然还要秋官他们自己过来拿，你不会主动送过去？快去给我化妆换戏服！”说完，李家鼎又对汤镇业说“还有你，等会儿站那边，等楚留香一剑刺来，你就这样…”康剑飞连忙跑去穿戏服。

此时站在一边看着王天林导戏，不由地心中对剧组各评价：动作戏太烂，属于六十年代武侠电影的风格，不十年就会被彻底淘汰。灯光效果也不好，几十年后大陆拍一中等投资的电视剧，只灯光设备就有两卡车。

不过能学到多少东西，就得看康剑飞的悟了，不知不觉间，康剑飞已经在清湾片场跑了一个星期的龙，闲暇之余也写小说。